紅月急匆匆地出去找紅妝了。
錦歡望著紅月走出正殿的背影，一顆心懸得老高。
紅妝這丫頭，隻懂得整日教導她在宮中進退有度，怎麼就不曉得自己防著別人長點兒心。
那幾壇沉花醉到底給藏哪兒了她還沒呢。
錦歡托著腦袋很是憂愁。
“皇上駕到——”
王德成扯著嗓子在壽寧宮外叫，叫得錦歡舀湯的手一抖，險些潑她一臉。
不是好了沒有皇帝嗎，那現在突然冒出來的這家夥又是誰？
錦歡眯著眼大老遠瞥見壽寧宮門口，皇帝一身惹眼的明黃色大步走過來。
“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皇帝繞過桌子迎向高座上的太後，笑道：“本該是朕準備的事，反倒叫母後勞心了。”
太後起身，拉著皇帝在左邊坐下，“哀家還怕耽誤了你的公事，你不怨哀家就好。”
皇帝笑著又同太後寒暄了兩句。
錦歡一見皇帝，就曉得這午膳怕又是隻供看，不中吃了。她垂頭拽著花花綠綠的桌布，滿腦子都是紅妝和沉花醉。
“想必大家都餓了，不如把菜上齊用膳吧。”皇帝突然提議。
太後點頭，“上菜。”
先端上來的是盤龍蝦。聽太後，是禦膳房搗鼓了好些時日才做出來的，價值很可觀。
然後是盤豆腐。做的很清素，太後這是民間有名的吃，味道很好。
又陸續端上來幾盤菜，據做菜原材料都不廉價。錦歡瞅了一眼桌上形形色色的菜，盤算著若是賣出去，足夠她過好後半生的了。
“最後一道，是禦膳房特意煮製的湯，名字，就由皇上來取一個吧。”太後笑吟吟道。
正殿門外進來名婢子，捧著個青瓷飯盆，置在皇帝麵前。
太後親自起身，上前揭開蓋子。一股濃鬱而又清淡的香氣瞬間彌漫了整間屋子。
身邊一名廚子模樣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張嘴開始介紹這道湯，下大雨一樣劈裏啪啦的就是一串名貴藥物食材。
太後又接過話茬，皇帝生辰將近，聊表心意。
皇帝微微揚著眼尾，麵上似笑非笑，沒取什麼名字，隻道：“諸位意下如何？”
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皇帝和太後望向錦歡。
複州皇室有訓，後宮涉及一切事物，皆以皇後為先。
自打這湯被端進屋內，錦歡就感覺胃裏抽搐的不舒服。太後又把蓋子揭開，聞見那氣味，錦歡腹部更是翻江倒海的難受。
見錦歡許久不出聲，皇帝揚了揚眉，道：“怎麼，皇後還沒想好？不如這樣，把湯給皇後端過去。”
錦歡正想開口拒絕，怎曉得皇帝身側隨的那名公公著實是心急，腳下步子快得很，捧著湯就走了過來。
隨著湯的氣息愈發逼近，錦歡到底是沒能忍得住，臉色忽然一變，捂著嘴就急忙跑出去。
“嘔……”
錦歡一手扶著柱子一手捂著肚子，幾乎把昨夜吃的東西都給吐出去來了，卻還是難受的不行。
她漱了漱嘴，又拿著婢子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回了正殿。
得了，這下子她可是得罪人得罪大發了。
給皇帝祝壽的湯，她聞見就惡心，這不是打皇帝和太後的臉是什麼？
太後卻沒怪罪錦歡，關切道：“皇後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來人，傳太醫！”
皇帝悠然又加了一把火道：“還是叫禦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