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歡連句話都不得,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老太醫提著個藥箱顫巍巍的被叫過來,給她把脈。
錦歡背著在座諸人,拚命的給老太醫擠眉弄眼,他老人家輕飄飄地一句“這位娘娘你啥事兒也沒有”就足夠她死千回萬回的了。
怎奈老太醫絲毫不會其意,錦歡忖著買物件兒也是要定金的,這位老太醫是暗指她應該給點兒賞錢?
於是錦歡從袖子裏偷摸掏出來幾塊碎銀子,打算遞給老太醫。
老太醫無動於衷。
錦歡一咬牙,又摸出一塊整個的銀子。
老太醫眉間一片清遠。
錦歡暗罵一句薑還是老的辣,萬分不舍的又捏著塊金元寶抖著手要給老太醫。
老太醫總算是有了些動靜,看樣子似乎是欲起身上前。
錦歡大喜。
她猶自琢磨著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金元寶塞過去,老太醫卻撲通地跪了下來。
錦歡一驚,以為老太醫這是要把她的事給抖摟出去,急忙把金元寶往老太醫袖子裏頭塞。
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突然伸了過來,從善如流地扶起老太醫。
明黃色五爪龍紋的袖子,從善如流的承住了錦歡的金元寶。
錦歡瞠目結舌地想,她總不能皇帝順走了她的金元寶吧?
她這啞巴可真是吃了回黃連。
苦的她由內而外都心疼那金子。
“院正不必多禮,倒是皇後,可是染了什麼病?”皇帝絲毫未提及金元寶的事,問道。
錦歡心一沉。
完了完了,這老太醫性子委實耿直,不肯收她收買的錢,少不得要把真相原原本本出來的。
老太醫一捋袖袍,有模有樣的衝著皇帝鞠了一躬,
“回皇上,皇後娘娘身子孱弱,此湯又凝集名貴藥物食材之精華,氣澤極盛,怕是娘娘身子受不住,才倍感不適。”
“原是這樣,”皇帝關懷的指著身側的大公公王德成,“你去隨院正給皇後抓些藥罷。”
好人啊好人啊。
錦歡感激的目送老太醫離去。
皇帝又發話:“既然皇後身子不適,便先回宮吧,莫要逞強。”
錦歡應了聲是,如臨大赦地起身就要告退。
“等等。”
太後突然叫住了準備開溜的錦歡。
錦歡折過身,麵上擠出個笑,“母後可是另有吩咐?”
太後輕啜了一口暖茶道:“吩咐是沒有,哀家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來朕聽聽。”
太後看向錦歡,問道:“不知前些日子皇後宮中,那名大膽毒主的奴才,可是尋到了?”
錦歡傻眼了。
昨晚剛問了一遍,哪有一夜之間就能查出來的?
她硬著頭皮道:“臣妾辦事不利,尚未尋到,尚未。”
太後哦了一聲,繼而轉向皇帝道:“皇上,哀家忖著皇後怕是跪了許時日,跪出毛病了。想來是要些時日養病的,奴才毒主之事也查不出來,不如就把鳳印交由貴妃掌管,如何?”
錦歡反應了半才反應過來。
哦,太後這是話裏話外地她性子矯情不知好歹呢。
有妃子掩著唇吃吃的笑出了聲。
皇帝堪堪落座,又將眸光打量到了錦歡身上,“母後此舉甚好。至於皇後……”
錦歡身子一抖,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她攤上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