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柔不是奴隸，若是在大宋誰敢以這個口吻她，怕是早已死了一百次。
但這裏不是大宋，是金國。
所以當忽然出現的侍衛將她團團圍住的時候，她很快鎮定了下來，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對男孩解釋，“我不是奴隸，我是大宋的子民，受邀請才到金國來，我不會跟你走！”
“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男孩漫不經心地數著手裏的石子，出言語卻相當無禮，“你是南人！宗翰將軍稟告父皇明日便會帶南人入城，到了明，一樣是大金的奴隸，早一晚一又有何區別？我立即派護衛去跟他，我看上的人，就算是完顏宗翰他也不敢留！”
這男孩口氣不，究竟是什麼人？
劉柔心中詫異，但想到如今為階下囚的現狀，絲毫不敢忤逆，心下想略施緩兵之計，跟朱氏商議再做決定。
“我答應跟你走，但我走之前得回去跟我母後告別。她就在不遠處的營帳外，若是醒來之後見不到我，她一定會擔心的。”
“好，我放你走。”迪古乃嘻嘻一笑，命人將一對做工精良的玄鐵手銬給女孩戴上，“這是精鐵煉製的手銬，由我朝能工巧匠所作，鑰匙世間隻有我這一把。除非你想這輩子都戴著它，否則勸你最好不要出爾反爾。”
“我不會的。”劉柔轉身就走，冷冷地，“我們宋人曆來一言九鼎，講究誠信。”
迪古乃依然坐在圍牆上扔石子，隻是這會石子並沒有扔在人身上，而是扔進了水麵上。一塊接著一塊，在夜色中“嘭嘭”作響。
他覺得這個奴隸比他想象中要有趣一些，至少她能聽得懂“出爾反爾”，還會成語“一言九鼎”。
原以為劉柔回去跟母親道別，會要很長時間。沒想到她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便看到她倉皇跑出來了。
“這麼快？”迪古乃愣了愣，“你們南人向來墨跡，我還以為你同你娘親之間有很多話要講呢！”
“嗯！是有很多話要講，但都已經講完了。”劉柔雲淡風輕的，沒人注意到她雙手的指甲已緊緊嵌入了掌心。
“那跟你跟著他們走吧。今色晚了，我明再找你玩。”男孩打了個嗬欠，很快有隨從為他披上風衣。
走在通向山莊的後門路上，瘦弱的女孩被侍衛押著前進。
她行屍走肉一樣麻木地走著，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她剛剛趕回去時看到母親的樣子。
她盛氣淩人又端莊賢淑的母後，已經沒有什麼樣子了。
她就那麼攤在地上，仿佛手腳都已經斷了，全身都沒有骨頭了。她全身****，衣衫襤褸包裹著胴體，夜色下泠然發光，而站在她身旁，光著下身的金兵正哼著曲穿上褲子。那種遍布全身的泥汙和紅痕……你可以想象她之前經曆過什麼。
朱氏就那樣睜著眼睛躺在幹草上，滾燙的眼淚從臉頰處流下，淌進耳蝸子裏。
她的嘴蠕動了一下，可能就是在叫柔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