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道山莊的日子過得很無趣。
以往劉柔在汴梁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不必為生活所煩心,也不必為任何事屈服,現在卻為了一頓飯而蠅營狗苟,看人臉色過活。
少道山莊看似靜謐安然,卻到處潛藏著殺機。
兩前,身受重傷的五號趁著劉柔出事的空當,以外出看病為由出去買藥,結果一出去就沒再回來,管家發出布告全城通緝,現在劉柔剛醒,就聽五號連人帶藥都被找到了,正跪在前廳等候處置。
找他回來的人,就是九號。
劉柔不過是昏睡了兩,卻感覺自己好像已經睡過了兩年。
等到她偷偷溜到前廳的時候,第一次看到迪古乃穿顏色鮮豔的衣服,那是一身寶藍色的絲綢製的漢服,這個季節穿正是合適。他黑色的頭發高高挽起結成一隻髻,藍色的發帶飄飄,襯得他容顏清秀,膚白可親,頗有玉樹臨風之姿。
而剛剛成功晉級為二等侍衛的九號,緊緊地站在迪古乃的身後,佩刀霍霍,好不威風。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如喪家之犬的五號。五號身上還穿著初次見他的時候穿的那身粗布麻衣,他頹然地坐在地上,用力地咳了好幾聲,咳嗽的聲音很大,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咳嗽之後,好像呼吸才算順暢了,他艱難地伸手擦了擦臉,努力爬著去親吻迪古乃的腳,乞求地,“殿下,求您原諒我!我不想死啊,殿下!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逃走了。”
劉柔躲在雕花的石柱後麵看著這一切,她越是看著九號跟五號的現在對比有多麼的鮮明,就越是明白以後的路會有多艱苦。
她是一國的公主,本不願意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現在卻不得不去做。
她明白了,隻有吸引迪古乃的注意,然後像九號一樣得到優待,才能提升自己在少道山莊的地位。
隻可惜,迪古乃需要的侍衛隻有一人。
而她隻能想別的法子。
眼下,迪古乃的麵容有些冷峻,他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五號,冷冷地,“不是我不願意放過你,而是你壞了規矩。我若是就這麼輕易地放了你,以後我完顏迪古乃的奴隸豈不是都會效仿你?到那時候,我又當如何服眾?”
“殿下,我家在東京汴梁,上有白發父母,下有姊妹妻兒。我隻是一時衝動,犯了糊塗,求殿下恕罪!恕罪!”
東京汴梁。
劉柔心中一緊,這才想到,少道山莊新收的十七個奴隸,除了八號和九號之外,十五個皆是宋人。
她明白,都是皇室無能,才讓百姓受如此的侮辱!
然後她就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噗通”一聲跪在迪古乃的麵前,“殿下,求您放過他。”
誰知迪古乃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對著九號,“拖出去!”
五號的手上青筋凸起,幾近絕望地從地上爬起來,憤然道:“罷了!死則死矣,反正不能回故鄉。家人以為我在為國征戰,慷慨赴死,結果我卻在這裏苟且偷生,這跟死了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