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退出了承慶殿,對於北漠楚齊要在裏麵說些什麼內容,南羽遙仙猜不到,也不想要去揣測什麼,雲景皇室裏麵的風起雲湧,南羽遙塵說得對,他們管不了,也做不了什麼。
靜靜的站在外麵,耐心的等待著。
這諾大的承慶殿裏麵,除了床上的北漠肴有些粗重的呼吸以外,整個大殿,幾乎是安靜的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寂靜的可怕。
“北漠肴,想做些什麼嗎?”北漠楚齊一改自己一向穩重端莊的樣子。
此刻,北漠楚齊雙手環著胸,站在北漠肴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北漠肴。那一雙眼睛,平時是那樣的溫和,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親切。
可是,誰人想到,和藹可親的太子殿下,也會露出這樣的,挑釁的,不屑的,不可一世的表情。
“你····你····你這個····逆子·····”北漠肴掙紮著要起來。
那個眉目飛揚的老人,數月之前還是那麼的精神抖擻,還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可是,此時此刻,卻是這般的無力,這般的懦弱。
“怎麼?想要殺我?”北漠楚齊俯下身子,一張俊逸的臉上滿是不可一世的笑容,
‘正是因為這樣的笑容匍匐在臉上,正是因為這樣的臉上爬上了這樣的表情,因此,此刻,北漠楚齊的臉看起來竟然有一些扭曲,
“北漠肴,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驍勇善戰的北漠肴,哈哈哈哈···哈哈哈”北漠楚齊狂笑起來。
可是,這個大殿太過的寂靜,太過的大,即便是如此的笑聲,也依舊隻能在承慶殿內回蕩,而外麵,卻絲毫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北漠肴,沒有想到對不對?沒有想到我會借你之手除掉我的絆腳石對不對?”北漠楚齊凶惡的說道:“皇位,誰不想要?北漠肴,你還真是心狠手辣,虎毒尚且不食子,三弟縱然千錯萬錯,可他終究是你兒子,你卻仍心將他打入天牢。”
“嗬嗬,北漠肴,此時此刻,是不是才有些後悔,明明自己的兒女如此的出類拔萃,可是,你臨終前,卻無一人前來。”
“北漠肴,這一切,你怪不得誰狠心,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楚傲即使無禮,你也不應如此責罰他,楚皓縱然有錯,華貴飛縱使設計皇後,可是,念在她為你生兒育女。你也不應如此這樣對她。”
“是,我是恨他們,可是,我也恨你。”北漠楚齊的眼神裏麵,那樣的恨意,是那樣的濃重,那樣的眼神,不是什麼憎惡,而隻是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意。
“我身體孱弱,那又如何,北漠肴,我母親貴為皇後,可是,你對她做了什麼?她對你一片真心,為了你,她寧可不要我,可是,你對她呢?”
“北漠肴,你有今天,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誰。”
“今日前來,北漠肴,不用我送你一程,你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說到這裏,北漠楚齊冷哼一笑:“嗬嗬,或許你想,就算你死了,皇位也落不到我手裏,皇位繼承人的要求,我知道,那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我不可能去改動。”
“但是,北漠肴,你真的以為,那一場大火是北漠楚荷放的,你真的就以為我的臉就那麼毀了對不對?”
“臉,的確是毀了,但是,北漠肴,那毀的可不是我的臉。”
一切的一切,都是陰謀,北漠楚齊一開始在算計北漠肴,而北漠肴的話,他一開始,就也在提防北漠楚齊。
隻不過,北漠楚齊技高一籌,鑽了北漠肴的空子,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北漠肴北漠肴步步為營,卻不料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步。
“楚皓和楚新的確沒有死,北漠肴,隻是,我相信,你是沒有那個機會看到他們了,當年若是你肯罷手,若是你肯放過我們,我們兄弟又怎麼會自相殘殺,反目成仇,北漠肴,這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你知不知道?”
越往後說,越容易勾起人們心底深處的記憶,那一段,既然已經過去了的記憶,如今,就像是可在手臂上的傷疤一樣。
被人狠狠地挑開,鮮血淋漓。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北漠肴,安心的去吧,兒臣給你跪安。”北漠楚齊終於恢複了那雲淡風輕的笑容。
果然,還是這樣的笑容比較適合北漠楚齊那張俊逸的臉龐。
北漠肴的喉嚨發出吼吼吼的聲音,已表示他已經怒不可遏的態勢,可是,即便如此,他不是那個萬人之上的北漠肴了。
如今的他,隻是一個風霜老人,一個瀕臨死亡邊緣的可憐老人罷了,喉嚨突然像是有什麼要噴湧出來似的,嘴巴裏麵鹹鹹的。
北漠肴清楚的知道那種味道,曾經的他,浴血奮戰,對於那種味道在熟悉不過,這寂靜的承慶殿內,北漠肴的喘息,那瀕臨死亡的喘息,都背著湧動的寂靜給湮滅了。
承慶殿的大門被緩緩的關上,北漠楚齊的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如今,他依舊是那個北漠楚齊,而他臉上被燒傷的痕跡,已經些數散去。
此刻,他的這一張臉,再次恢複到了以前的那般俊逸,眉目飛揚,五官立體,劍眉星目,棱角分明,身姿俊逸挺拔。
南羽遙仙看到的時候,幾乎都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一張精致得體的臉上,滿是驚訝與詫異。
”仙兒,走了。“北漠楚齊的語氣很輕快。
從今天起,從這一刻起,他北漠楚齊,終於可以恢複自己的容貌了,他再也不用再那副醜陋的樣子在人前晃蕩。
南羽遙仙依舊將眼睛睜的大大,此刻,看起來,南羽遙仙極為的可愛。
”仙兒,在看什麼呢?“北漠楚齊不緊不慢的走到南羽遙仙的跟前,有些寵溺的捏了一下南羽遙仙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