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是帶著緊張之色的,北漠肴去世,雲景上下舉國悲痛,高掛白燈,宮裏內外,街上家家閉戶關門,商販紛紛收攤在家,店鋪早就冷清了下來。
北漠楚齊如今作為唯一的自由之身的皇子,容顏已經恢複,自然是可以自由進出雲景皇宮的,此刻,朝堂上的事物,監國大臣已經在頻頻詢問北漠楚齊的意見。
而北漠楚齊的治國之才這麼些年並不是白培養的,此刻,在議事殿內,暫代打理朝綱事物,幾番言語下來,也是使得朝廷之人折服。
隻不過,越是這樣,北漠楚齊的心越是精密,這短短數天之內,已經把朝廷裏麵的些數黨羽磨的一清二楚,其中最難擊殺的一派,自然是由七公主駙馬兵部侍郎餘文德一派。
餘文德雖然隻是一個兵部侍郎,但是,他的哥哥,餘文耀,那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才,北漠楚皓名譽盡數被毀,手上的兵權可是盡數落到了餘文耀的手中。
雖說七公主和北漠楚皓的關係有多麼的不好,但是,如今事關江山社稷,誰不想要皇位,七公主一介女流之輩,餘文德又是外人,自然是不可能繼承皇位的。
但是,他們的後麵還有一個叫做北漠楚皓的人。北漠楚皓智勇雙全,要論起文韜武略,可是絲毫都不會輸給北漠楚齊的。
現如今的局麵,雖然北漠楚齊看起來是穩操勝券,但是,北漠楚齊知道,自己不過是命懸一線,稍有差池,便會死無全屍。
北漠楚皓和北漠楚新雖然已經被認證為死亡,但是,北漠楚齊也知道那個事實,那個,北漠楚荷偷天換日的事實,如今北漠楚皓的下落,北漠楚齊自然不清楚。
隻是,他想要知道,他就能夠知道,因為,有朝日坊,而且,他想,他一定會有朝日坊要得東西。
想到這裏,北漠楚齊的神色露出幾分喜歡,不知道此刻這個局麵,他那深陷大獄的三皇帝此刻有是何般景象。
一想到,北漠楚齊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於是,便打定了主意,在他三皇帝臨死之前,再去發發善心見他的三皇帝一麵。
“公公,事情處理完了,把這些奏折送回去吧。”北漠楚齊放下手中的毛筆,將最後一本折子放到了案桌子上。
福德已然年邁,但是,辦起事情來還是一如既往精明。
“大皇子休息吧,老奴就不打擾了。”說著,將桌上的一尺來高的奏折指揮兩個小太監拿了下去,自己也慢慢的退了出去。
北漠楚齊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一張俊朗的臉上都是笑,是的,是該去看看了。
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自己酸疼的筋骨,便循著天牢的路線,徑直往那走去。
如今宮中上下一片潔白寧靜,人人都為北漠肴守靈,這通往天牢的路上,以往的太監宮女今日卻一個都沒有遇見,對於北漠楚齊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啊!
因為天氣凝重的原因,光線並不是太明暗,而天牢的地方,本來就陰暗潮濕,門口有兩對看守的侍衛,自然是熟識北漠楚齊的。
“大皇子好。”兩隊人紛紛行禮。
北漠楚齊揮了揮手,示意可以免了:“我想進去看一下楚荷。”
“大皇子請便。”如今朝中局勢如此,北漠楚齊是否能夠順利繼承大統尚未可知,但是,確實人人心裏都明了的是,得罪了他,你也會生不如死。
何況,眼前局勢嚴峻,北漠楚齊依照化龍的可能性本來就是特別大,因此,盡管天牢是重地,盡管天牢以往進去都得經過北漠肴的手諭,如今,卻隻是一句話,便可隨意同行了。
天牢的環境,更加的糟糕了,不少的牢房裏麵都進了半尺來高的水,而大部分犯人都因為這樣的環境而生病,昏迷,或者是死亡,甚至自殺。
北漠楚荷的牢房在最裏麵,最黑,最小,但是,此刻,裏麵也是灌滿了水,因為地勢的原因,北漠楚荷牢房裏麵的水都已經開始往外溢出去了。
帶著笑,打著燭火,北漠楚齊都迫不及待的要看一下北漠楚荷此刻狼狽的樣子了。走近,腳下的靴子沾濕了水,發出滑溜溜的聲音。
“楚荷,我來看你了。”北漠楚齊站在牢房外麵輕喚道。
舉著手的燭火的光線,能夠照亮這個牢房,而北漠楚荷,出乎意料的幹淨,並沒有向其他犯人在水裏麵泡的身體發腫,發絲淩亂。
北漠楚荷的衣服,雖然也是囚衣,但是,卻幹淨得沒有一絲異物,頭發雖然沒有羽冠去豎起來,但是,卻也是被打理好順從的披在肩上。
而此刻,他的姿勢,真的讓北漠楚齊有破門而入的衝動。
此刻,北漠楚荷是貼在牆上的,一米高的地方被生生的用利器鑿出了兩個凹槽,再隔一米多,又有一條巨大的凹槽,北漠楚齊就是這樣,將這個身子算是嵌進牢房的石壁上的。
“大皇兄,好久不見。”北漠楚荷叫道,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就好似自己在家裏招待客人一樣的隨和。
北漠楚齊的麵容有些扭曲,憤憤地說到:“沒想到這樣你都能活得如此自在,三弟,我還真是低估了你這逆境生存的能力,原來大哥真的不了解你啊!”
“當然,大皇兄日理萬機,不了解皇弟也是正常的,不知大皇兄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北漠楚荷越是這樣不屑一顧,北漠楚齊越是容易怒發衝冠。
因為,北漠楚齊就是要看到他們生不如死的樣子,就是要看到他們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求饒的樣子,如今看到北漠楚荷獲得如此的舒坦,北漠楚齊的心裏麵自是心如刀絞。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北漠楚荷,北漠肴已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北漠楚齊惡狠狠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