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說的義正言辭，而且信誓旦旦。
這一刻，唐棣覺得自己一定哭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眼角濕漉漉的，但是，他還是輕笑道：“是嗎？那就好。”
意想不到的答案，早知道，唐棣覺得自己就不答應了，不提出那樣的要求了。
然而，這一提出來，得到的答案，溫柔的想讓人痛苦一場。
夜語說話算話，隻是，他的身軀，尤其是經曆了那樣的狂風暴雨一晚之後，身上的痛楚也差不多把他自己折騰的筋疲力竭。
夜語所說的家，其實就是自己的小公寓。這之間的過程，都是由唐棣負責抱著夜語的，夜語很輕，他的身軀本來就有些較弱，加上身軀有不如一般男子的魁梧，唐棣抱起來倒也不是特別費力。
同一座城市裏麵，隻是位置的不同，夜語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裏麵，其實，這也是自己第一次進這個小公寓，雖然是很早以前自己買的，但是，正兒八經的，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來。
“房子有些小，正好有兩個房間，你自己挑一個吧。”這小房子其實是自己準備的，偶爾他的哥哥會過來。所以，這間房子裏麵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為這兩個人量身定做的。
橘黃色的燈光充斥著客廳，暖暖的溫度總是讓人沉醉。夜語被放在軟軟的沙發上，因為東西基本上都是聲控或者是感應的，所以，牆上的屏幕自動打開，開始播放著節目。
唐棣坐到夜語的身邊，夜語曲起腿，把下巴放在上麵，睜著兩隻好看的眼睛，看著屏幕。
因為頭發不是自己打理的，所以，隻是被放到身後，這一低頭，自然而然的，發絲就垂到了自己跟前。唐棣伸手，攬住夜語的肩頭，道：“還好嗎？”
“嗯，還好。”夜語的聲音很輕，很柔，聽起來讓人心裏麵癢癢的：“就是有點餓，冰箱裏麵應該有東西，你幫我拿些出來吧。”
“你等一會兒，我給你做一些吧。”唐棣摸了摸他的頭發，起身，進入廚房。
廚房被整理的幹幹淨淨，廚具全部都是嶄新的發亮，冰箱裏麵的蔬菜琳琅滿目，還有各色的果醬堆滿了櫥櫃，香料，配料，已經各種烤箱，烤爐，微波爐，家用電器一應俱全。
唐棣對於廚房的東西很是熟悉，因為一些原因，他就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這些，說起來也是有些荒謬的，但是，每每想起，唐棣既有些痛苦，也有些慶幸。
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現在在的他，恐怕也是不會手上的這些動作的。
夜語在客廳裏麵，盯著電視，流著眼淚。他本來是不想哭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從他的眼角滑落到身下的沙發上麵。
電視裏麵播放著財經新聞，皇北集團近期再度收購本市的大大小小的商鋪，看著新聞中不斷出現的皇北集團，不斷出現的名號，夜語顫抖著身軀。
為之而來的，便是皇北集團的對手——夏氏，近些年來，這兩家集團之間的比拚似乎已經到了熱火朝天的地步。而兩家的勢力，也遲遲未分出勝負。
兩房采取的戰術都差不多，以兼並為目的，來擴大自己的規模。夜語知道他的哥哥很忙很忙，他時常在想，如果他死掉了，有一天不醒了，會不會他的哥哥身邊不會再有他這麼一個累贅。
想著想著，夜語有些抽噎。夜夜在沒有他哥哥陪伴的夜晚，其實都是如此，他厭棄自己的孱弱，如此煎熬的活著，可是，他的哥哥還是依舊鼓勵他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可是，他卻不能活下去。
唐棣從廚房裏端著茶點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的是夜語埋著頭，像無家可歸的小動物蜷縮著身子，無助的哭著，客廳裏麵，橘黃色的燈光明明如此的溫暖，可是，唐棣還是感覺到了從夜語身上傳來的悲涼。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將手中的東西放到麵前的茶幾上，溫熱的冒著熱氣的香茶，還有五顏六色的被切的勻稱的糕點，在夜語的麵前，都失了溫度。
“怎麼了？怎麼哭了？”唐棣故作平靜的問道，抬起夜語的臉，看著他淚流滿麵的容顏，如果有一種痛楚叫做刻骨銘心的話，那麼，此時此地，唐棣的心裏，這份心疼，疼得他幾乎都在顫抖。
夜語搖了搖頭，靠在他的懷裏麵，輕喘著氣，道：“如果……如果我能馬上死掉就好了，好痛……好痛……我好痛……”
捂著自己的胸口，因為劇烈的痛楚，夜語的麵容竟然有些扭曲，顫抖的身軀，蒼白的容顏，被咬破的留著鮮紅的血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