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一點讓舒印很不明白,那件事情早就過去兩三個月了,想不到突然被那家人提出來。
舒媽媽問起這件事,舒印怕她多心,含糊了幾句就將事情帶過了。之後,她沒再過問。
舒印鬆了一口氣,將大半精力放在如何和公安局的人交涉上麵。
扇子自那一去後便沒再出來,舒印去公安局要求見人,想再了解了解情況,看如何應對,裏麵的人也根本不答應。
後來偶然間得知,這件事情,原來是伍家的人弄出來的。原因為何卻不得而知。
舒印東奔西走地跑了大半個月。大半個月後,他終於看著他的扇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然而,她出來之後,卻是急著要和他劃清界限,找了個蹩腳的借口,就打算溜走。
舒印很生氣,強硬地拉著人回了家。之後的好幾天都不理人。
兩人關係的和好在於扇子主動找他說話。事實上,隻要她口氣一軟下來,在他麵前表現得可憐一點,他就拿她沒任何辦法了。
又過了一個多月,大概是伍家的人知道她被放了出來,那個傻子的媽不辭辛苦跑到了三十裏路之外的舒家來。
那個老女人罵的話實在太難聽,幾句話離不了生殖器,舒印從小到大不和女人計較,但那天卻實在沒忍住,左右開弓狠狠扇了她幾個耳巴子。
扇了幾下,那老女人渾身抖索,顯見著是害怕了,嘴裏卻還虛張聲勢,不幹不淨。
舒印在外麵混了那麼久,看人最基本的眼力還是有,那老女人一看就是欺軟怕硬的那種人,所以他打完人,又凶狠地說了一通狠話。
那女人灰溜溜地走了,之後倒是沒有再來找麻煩。
農忙完,家裏就徹底沒事了,舒印學會了摩的,自己出錢去買了一輛,之後就見天地在外麵掙錢。
隻是他沒想到,一向看起來溫和親切好說話的舒媽媽會那麼介意孩子的問題。
扇子走的時候,舒印根本不知道,當時舒媽媽隻是告訴舒印,扇子家裏出了點事,被她媽媽叫回去了。
他當時就想去找人,卻被舒媽媽嚴厲地吼住了,讓他不準去攙和別人的家事。舒印心有不甘,無奈還是沒有反對。
隻這一走,她就再沒回來。
舒印那時候買了一部二手手機,可她一走好幾天,一個電話或者短信也沒有。舒印打過電話,也總是沒人接聽。那時候,舒印才隱隱約約察覺到事態不對。
他想著無論如何要去一趟扇子家,但那時候,舒媽媽很湊巧地生病了。一老一小都需要人照顧。不得已,舒印隻好將找她的事情暫時推後幾天。
再後來,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對方就關機了。
舒印心裏說不上什麼感覺,隻是越來越慌,總覺得有什麼事似乎被他忽略了。
他找到羅家的時候才知道,扇子的爸爸前不久剛去世,而扇子,辦完喪事後,人就離開了。
他再一次完全失去了她的聯係方式。
舒媽媽看他氣不過,後來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
舒印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他隻是覺得心痛,難受得慌。偏偏這種傷痛,他不能隨意表現出來。
一個是辛苦將他拉扯大的生母,一個是他愛到無法言說的人,偏偏兩人都那麼自以為是地為他好,什麼也不過問他這個當事人,就擅自做下決定。
但從來沒有人問過他,他是否愛她,又到底到了一種怎樣的地步。
舒印在家裏窩了好長一段時間,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抽煙,打電話。
後來語音提示對方欠費停機,舒印就又從家裏出來了。
他走的時候帶上了小蚊子,開始沒日沒夜地在外漂泊。這一次,舒媽媽哭著求他,也沒能停下他的腳步。
他按時按點地繳話費,然後接著給對方打電話,發短信。
內容從一開始的:
扇子,你去哪兒了?
扇子,我好想你。
到了後來的:
小蚊子會喊爸爸,能穩穩當當的走路了。
小蚊子過了兩歲……
可是,對方依舊沒有半點音訊。
時間一晃就是三年。
舒印性格愈加沉穩內斂,很多人事物都在變化,他的電話號碼換了又換,他的為人處世之道也變了,但唯有電話和短信的頻率,一直未曾變動過。
下雨的天氣,他像往常一樣摸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他其實已經不抱什麼期望了,沒想到,之後不久,他會等到對方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