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了釋教?”
易龍沒有回頭,卻仿佛能看到張培培的一舉一動。
張培培抬起雙臂,火紅的袈裟仿佛是裙子一樣貼身,在袈裟之下,張培培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紅色連衣裙,卻絲毫不覺得寒冷。
“是啊,我入了釋教……”
張培培微微笑了一下,明明很甜美的笑容,卻給人一種苦澀的感覺。
“看來你的地位很高。”
易龍依然沒有回頭,隻是聲音低沉了一些,隱約有點怒氣在蔓延。
“是啊,目前整個釋教所有派係當中,除了那幾個活佛之外,我的地位最高了。”張培培似乎沒有聽出易龍的怒火,依然是笑著說道。
“為什麼?”
易龍猛地轉過身來,雙目幾乎要噴火一樣看著張培培,聲音低沉嘶啞,仿佛是受傷的野獸在咆哮在悲鳴。
他多麼希望自己看見的一切不是真的,可是,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還是看見了和自己感覺到的一樣的情景。
張培培身穿火紅的袈裟,火紅的連衣裙,火紅的皮靴,如同火焰一樣熱烈,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麵前十米遠的位置上。
在她的身後是十幾個實力高強的釋門弟子,每一個都有自己當年遇到的大慈大悲兩個和尚的水準,就算易龍曾經沒有受過傷,也不會是這十幾個高手聯手的對手。如今雖然自己的實力增強了,可是依然難以正麵對抗這些和尚,而且這些和尚也不會讓自己有那個偷襲機會的。
何況還有這個實力難以猜測的張培培……
易龍看著這個女人,心情很是複雜,曾經有一段時間,易龍真的將張培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一樣喜歡愛護,而那段時間也是自己記憶當中除了父母留給自己的溫暖愛意外,最讓自己珍惜的。
隻是,如今一切都變了,兩個人分別了兩年再見,卻是咫尺天涯,麵對麵,卻仿佛相隔萬水千山一樣的遙遠。
那種讓彼此心動的感覺如今已經悄然變化,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張培培微笑著說道,卻給了易龍一種咬牙切齒的痛恨感覺。
“我隻是一個家境有點不錯的女孩,我喜歡看漫畫,喜歡畫漫畫,偶爾練練拳,也是為了防止壞人傷害我,我從來沒有主動的惡意的傷害過別人,為什麼我要遇到你?為什麼你的事情會牽連到我?為什麼讓我早早的就結束了我的單純生活?為什麼我現在會穿著這個站在你麵前?你問我為什麼?我還想問問你為什麼?你知道不知道這一年來我是怎麼過的?”
張培培微笑著將話說出來,明明痛恨到了極致,卻是語氣柔和的仿佛在和好朋友聊天一樣,這樣的詭異情況讓易龍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這一年來,張培培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為什麼會讓她如此的痛恨自己?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怪異的模樣?
張培培輕籲了一口氣,舒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一次柔和的說道:“易龍,我們完了,從今天開始,你是你,我是我,以後相見,形同陌路,如果你還對釋道兩派計較不休的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皮靴踩踏雪地的聲音漸漸遠去,十幾個釋門高手跟隨著張培培的腳步也警惕的退走了。
易龍站在原地,忽然覺得好冷。
緊了緊身上的大衣,依然冷的讓易龍不住的顫抖著。
潔白的雪地,紛亂的腳印,一雙黑色的皮靴前,忽然有幾滴晶瑩的水珠滴落,壓抑到了極點的泣聲隱約斷續,仿佛是天地在哀鳴。
不遠處的酒吧裏隱約的傳出一首動聽的卻又悲傷的樂曲。
“沒有你,我該怎麼辦?這世界忽然變得好孤單。怎麼能忘記你的溫暖,怎麼能忍受你距離的變遷,淚水已經流幹,卻喚不回你的毅然決然……”
易龍已經變的很長的頭發遮蓋了他的臉,隱約露出的嘴角慢慢綻放出一抹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