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獄卒見狀立即大喊一聲,卻被君陌染一臉惡劣趣味地阻攔下來。
看著少年痛苦害怕的麵孔,卻做出這樣的有趣又令人意外的舉動,更加引起他的興趣,俘虜犯人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這麼好看的一出戲,可就不多見了。
顏夕一次來到另一個的身邊,問了同樣的問題,然後依舊是了斷的他的生命,然後再是下一個人,以此類推。
倘若注定要受盡非人的殘酷折磨,還不如早日讓他們解脫,忘記前塵往事,過了奈何橋再轉一世,希望能夠投胎到沒有戰爭和平的年代。
眼睜睜地看著最後一人斷了氣息,顏夕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手上的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刑房,剛要越過君陌染的時候,問道:“就這麼放我出去,可不要後悔,或許用鐵鉤將我鎖在這裏,用盡這裏的刑具,也許能從我這裏得到更多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本王對玩壞的東西不感興趣。”君陌染淡淡地說了一句,又道:“想必蘇公子已經有了答案,明日本王再來叨擾。”
“不必了。”顏夕冷聲拒絕,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
“哦?”君陌染挑眉斜睨著望向她。
“我接受你的條件,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你若是不同意,你我之間便沒有什麼可說的了。”顏夕冰冷的眼神直直的望著前方,沒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麼。
“你說。”君陌染道,語調輕揚,顯然頗有興趣。
“從今往後你們抓到的東陵人全部都要交由我處理。”顏夕冷冷地開口,提出交換條件。
君陌染笑道:“蘇公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你知道經過一場戰爭能抓到多少俘虜嗎?這些人若是不死,將會是西楚的隱患,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更多的西楚人死在他們手中,你認為本王會將他們交給你處理嗎?”
“想要得到權利,就要有相對的覺悟以及付出同等的代價,蘇公子,你說是不是?”
“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談的。”
顏夕胸口堵塞煩悶,就好像一塊巨石壓在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現在的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她加快腳步,匆匆走出朱紅大門,隻見馬車依舊停在門口。
她剛走到車身旁邊,整個人便不可控製地癱軟在地,隨後她捂著唇,喉頭哽咽著,全身亦是不可抑製地顫抖,這就是戰爭,而所有俘虜的境遇雖各不相同,但她卻是第一次見到受盡殘酷極刑的人,那簡直非人類所謂,根本就是一群魔鬼。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覺得此時腦中一片空白,這時,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弘日,扶蘇公子上車。”
“是。”淩空傳出清脆的聲音,同時飄過一道身影穩穩地落在顏夕身後,欲將她扶起來,卻被厲聲喝止,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動作。
“別碰我,我自己能起來。”顏夕厲聲喝道,她還不至於脆弱到需要敵人來攙扶自己,才能夠站起來邁出一步。
她上了馬車正襟危坐,蒼白的臉上麵無表情,眼神亦是冰冷如寒潭,平靜卻徹寒。
坐了良久,依舊不見君陌染上馬車,而此時馬車已經開始緩緩前行,向前方小巷駛去。
終於,她輕呼一口氣,整個身體倒在了塌坐上,腦中想起蘇瑾玩世不恭的樣子,想起他冰冷無情的樣子,想起他神情凝望的樣子,就好像幻燈片一樣,在腦中一一閃現出他們共處的時光。
想他,想他,真的好想他,想到心肝俱裂,想到痛不欲生肝腸寸斷,想要即刻見到他,撲進他溫暖的懷中,訴說著她的痛苦,恐懼,悲傷以及她無盡的思念。
盡管如此渴望著,卻依舊不能相見,隻能像現在這般飽受著相思之苦,她竟不知,竟是如此的煎熬。
弘日駕著馬車,聽到裏麵傳來的細微的動靜,不是他想聆聽,而是武功高強,內力高深,耳力自然亦非常人,不是他自吹自擂,方圓百裏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知道。
不過偷聽一個大男人發出細細碎碎地哭泣聲,還是頭一遭,這就讓他有些尷尬了。
“蘇公子,王爺並非殘暴之人,那裏麵的犯人都是東陵國派到我軍軍隊裏麵的細作,所以才會受刑逼供,這屬於特殊情況,我們西楚人可不是殘忍暴虐之人,您可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