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麒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事後了。
如今帝都裏傳滿了王爺前夜裏遇刺之事,大街巷什麼版本都有,無一不對他讚頌的。
王麒暗道王爺這招高,把屍體往大門一擺,喊上幾個人拉幾輛馬車,挖個坑埋了,就贏得百姓為爺傳播遇刺之事,用輿論向背後的所有黑手施壓。
不得不,之後的半個月休養都在平安無騷擾中度過,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曾經揚言沒事不到帝王府的林儒軒還是來了,因為他知道帝瑾言每年這個時候重病,卻不知道什麼原因。
詢問多次也未曾有結果,但他知道帝瑾言這時候有多虛弱,所以不怕遭他毒手。
“又搞成這幅鬼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現在還是不肯嗎?”
一來就沒好氣的毒舌,他也想過很多,比如中毒每年複發一次,又或者其他什麼隱疾,平常沒什麼,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爆發起來的。
如果沒人,他肯定想象不到,是帝瑾言自己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的。
“無礙。”
坐起身的帝瑾言,伸手捏了捏眉心,他很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偏偏這貨又來打擾,他不是不敢來帝王府的!
換平日裏,林儒軒是不太敢來,他有點無法接受自己好友是個斷袖,不過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個病貓。
沒有威脅,所以不怕,再好不容易,可以看到虛弱的他,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啊。
“無礙?每年你都是這麼,我認識你也好幾年了,每年都是看到你這幅要死不活的樣,真有什麼,就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不然這麼憋著,還難受!”
林儒軒句句指責,雖然他看起來不是那麼靠譜,但他好歹也跟他是多年好友了,是用心交那種。
吃瓜群眾:你確定不是損友!?
聽完的帝瑾言沉默了,出來?
怎麼出來,出口就能解決嗎?
不能。
出來事實也不能改變,他也得不到解脫,反而讓自己暴露在陽光下,得來的不是懼怕跟反感嗎?
看帝瑾言這幅鳥樣,搞什麼的沉默,林儒軒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林儒軒伸出被氣的發抖的手指指著他,“每次你什麼就不話,誰知道你沉默是什麼意思。”
“算了,不管你了,你愛咋樣就咋樣!”
完的林儒軒頭也不回的走了,敞開的房門,王麒在門口守著,本想伸手把門關上的他,聽到王爺的自言自語。
“我殺了她,我怎麼出口?”
呢喃的他痛苦閉上了雙眼,那股悲傷又傾巢而出,王麒伸出的手就這麼僵在空中。
他張了張嘴,發現不知道什麼,隻好合上嘴,把手放下來。
他不敢去打擾,不敢打擾這股悲傷,這是王爺心中的痛,也是他們心中的痛。
王爺痛在他心裏的那件事,他們痛在王爺身上,他是他們心目中的神,當他的脆弱第一次展現在他們麵前時。
不是神一樣的他在他們心目中倒塌,而是有的是無盡的心疼。
原來他也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