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林丹陽找到葉子茂說:“常教官讓我通知你,軍校準備抽調一批學生補充進第11軍24師,讓你做好準備。”
葉子茂詫異道:“補充?不是見習?難道這就畢業了?”
林丹陽低聲道:“不清楚。對了,這件事不要傳播,你做好準備等待通知就行了。”
葉子茂有些狐疑道:“這是不是你們共產黨擅自安排的,為什麼要叫上我?”
“什麼叫擅自安排?”林丹陽有些不耐煩道,“如果不是常教官特別叮囑,你以為願意讓你加入啊。”她隨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又說,“你別問這麼多了,趕緊去做準備吧。”
葉子茂見對方兩次提到這是大哥的安排,便沒再多問,轉身怏怏地向宿舍走去。林丹陽似乎想起什麼,緊追幾步,一邊與他並肩而行,一邊低聲說:“幾天前,常教官批評我了,說我對你幫助不夠。在此,我向你做檢討。今後你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葉子茂下意識地扭頭看去,直接看到的是那透著真誠的雙眼,而那雙美麗的眼睛中映著兩個自己。
兩天後,葉子茂被編入第11軍24師,出任見習少尉副排長,也就見到了直屬上級、連黨代表沈誌傑,以及本排排長趙廣達、班長王大雷、勤務兵石玉寶,而林丹豔被編入該師野戰醫院救護隊。
沒過多久,傳來消息:受蔣介石的指令,第8軍獨立14師聯合第20軍一部及川鄂邊防軍從宜昌方向順長江而下,準備攻打武漢。隨即,擔任第24師師長兼武漢衛戍司令之職的葉挺則率軍出發迎戰。
葉子茂懵懵懂懂地參加了幾次戰鬥,在將對手擊潰後,又懵懵懂懂地隨部隊順長江而下直奔江西九江,說是要攻打蔣介石占據的南京。在此期間,傳來消息稱:汪精衛在武漢也開始“清黨”(1927年7月15日),並由“寧漢分裂”轉向“寧漢合流”。隨後,葉子茂跟隨部隊在南昌參戰,多年後,這次戰鬥被命名為“八一南昌起義”。緊接著,起義部隊從南昌撤出並向廣東進發,途中不斷遭遇敵軍的圍追堵截,隨之戰損減員嚴重,第10師甚至嘩變而走,剩下的部隊也被逐漸打散,葉子茂與大哥常輝、林丹陽失去聯係,隻得跟隨沈誌傑帶領的連隊向事先的指定地點集結。
沈誌傑原本是一名工人糾察隊隊長,又是一名忠誠且堅定的共產黨員,在參與“省港大罷工”後加入了北伐軍。排長趙廣達原本是一個鐵匠,在北伐途中由沈誌傑介紹加入了共產黨。這兩個人,前者是堅持原則到了執拗的地步,後者是火爆脾氣動不動就拿槍頂別人的腦殼……在當時的葉子茂、王大雷、石玉寶等人看來,簡直就是難以容忍的不通人情加蠻橫粗暴。恰逢連隊行進到瑞金地區,距離石玉寶的家鄉不太遠了,所以幾個人一商量,便拉上六七名弟兄脫離了起義部隊。
PS:作者曾於1997年8月18日實地采風——江西·八一南昌起義指揮部舊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