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槍聲響起時,葉子茂隱約聽到了,他下意識地站起來,有些憂慮地望向來路。
與此同時,一支正在行進的紅軍隊伍也聽到槍聲,帶隊連長當即命令停止前進,同時警覺地望向前方。隻見前方100米處的尖兵擺動手臂,表示沒有發現情況。
由於隻聽到一聲槍響,然後是一片沉寂,站在葉子茂一旁的張興軍說道:“可能是兄弟部隊走火了吧。”
葉子茂稍停片刻才又坐下,不過,他仍不無憂慮地看著來路。
陳虎見狀,主動上前問道:“葉隊長,要不我帶人去看一下?”
葉子茂正在猶豫時,卻見陳虎抬頭看向身後,他隨之扭頭看去,隻見高永剛從山坡下來了,他詫異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高永剛說道:“我們發現行軍順序有變化,吳排長就派我來問一下情況,是不是我們護衛隊的任務也要隨之調整?”
葉子茂擺手道:“本來計劃到宿營時再說,不過……”
就在這時,又傳來一聲槍響,接著連續傳來兩聲。三聲槍響,不論對於任何一方而言,都是在發出警訊!
葉子茂連忙說道:“快去看一下,柳護士還沒趕上來。”
高永剛一邊回道:“是!”一邊向山坡上擺了一下手,然後率先跑了出去。
吳成國看到高永剛的手勢後,轉身向正在趕過來的徐家延做出示意,讓其帶領本班沿著山梁走,他則帶領高永剛班的戰士奔下山坡,因為沿著大路走的速度會更快。
葉子茂問道:“你帶來多少人?”
吳成國一邊向下跑,一邊回道:“兩個班。”
葉子茂一邊遞出望遠鏡,一邊說道:“如果是兄弟部隊在交戰,你不要參加戰鬥。”
吳成國接過望遠鏡,帶隊匆匆跑過去,並回道:“明白!”
葉子茂又說道:“如果沒有問題,就派一個班去接柳護士。”
吳成國頭也不回地回道:“是!”
陳虎隨即問道:“我是否也帶人過去?”
葉子茂抬手阻止道:“不用,現在情況不明,咱們要盡快遠離此地,你負責加強警戒。”
陳虎立正回道:“是!”
張興軍走向傷病員,說道:“準備出發了。”
最先趕到現場的是高永剛,他剛繞過山彎就看到坡頂燃著一團大火,緊接著,就看到路麵躺著兩個人。
他狂奔過去,發現其中一人身著國軍軍服,另一人身著紅軍軍服,兩人均是胸部中彈,而後者正是跟隨柳玉敏的那名戰士,那兩大包紗布和繃帶也能證明——柳玉敏剛才就在這裏!
他抬頭看向坡頂的那團大火,雖然不知道是誰燃放的,不過,肯定不是進行偷襲的敵人,那就應該是自己人做出的指示。隨即,他拎槍奔了過去。
吳成國剛轉過山彎,看到了火,也看到了屍體,又看到了正在奔向坡頂的高永剛,他隨即帶隊向上斜插過去。
在後方更遠處的山梁上,徐家延也看到了火,他沒有半點猶豫,帶隊直接奔向那裏。
那火是魏保利放的,此時,他正在拚了命地追趕掠走柳玉敏的那些人。
其實,負責擊斃魏保利的那個射手並沒有射偏,而且子彈正打在他的前胸,隻因為有兩枚銀元做了隔擋,才沒有命喪九泉。
並不是那顆子彈湊巧打在銀元上,而是因為魏保利把積攢的銀元、戒指、手鐲、金牙等,全都按序塞進了與子彈袋一樣的布袋中,然後,將其一圈一圈地纏在身上,一共纏了兩層。因此,隻要是上半身的部位,不論子彈打在哪裏,都會被隔擋住,區別僅在於因威力的大小和距離的遠近而能否穿透而已。
那顆子彈穿透了第一枚銀元,但沒有沒有穿透第二枚,不過,那猶如重錘叩胸一般的撞擊,以及仰麵倒地的撞擊,令他當即暈厥過去。
在對方裹挾著劉玉敏撤離後,魏保利緩緩蘇醒過來,茫然地環視四周,猛然看到那兩具屍體,意識也隨之恢複,他扭頭看向山坡,隻見4個人拖拽著柳玉敏奔向坡頂。
隨即,魏保利連滾帶爬到同鄉的屍體旁邊,抽出刺刀割斷背帶,取下步槍。
此時,他胸部的疼痛已經蔓延開來,令上舉的步槍劇烈地顫動著,根本無法瞄準。況且,柳玉敏被那四人裹挾在中間,如果射擊難免誤傷到她,因此,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翻過坡頂。
魏保利對空鳴槍三響發出警訊後,踉蹌著奔上坡頂,為了標明方向,他掏出一瓶酒精摔到石頭上,快速用火鐮火絨引燃,然後向那些人追去。
他這樣追趕對自身有著很大的危險性,尤其是既鳴槍又放火,那些民團隊員當然也就發現了,不過,隻見到有一個人追過來,便留下3名隊員進行阻擊,其他人繼續撤離。
高永剛、吳成國、徐家延等人正在趕過來,不過,還未出現在視線之內。同樣得到警訊的還有潛伏警戒的便衣隊員,以及那支行進中的紅軍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