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必勝看出那名便衣隊員的心態,便有些不滿地問道:“怎麼,怕了?”
便衣隊員梗著脖子說道:“天塌下來有你頂著呢,我怕什麼?”
戴必勝不由得笑了,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把你選到便衣隊嗎?就是因為你這股子勁頭。隻是呢,差了點機靈勁兒”
便衣隊員也笑道:“嘿嘿,我倒是想多學點機靈勁兒,可是,沒承想隻顧著傻乎乎地跟著走了。”
戴必勝聽出對方是在調侃他居然被民團“騙”了,因此也沒有體現出他說的機靈勁兒。隨即,他有些惱羞成怒地罵道:“你別蹬鼻子上臉啊!”
便衣隊員見戴必勝真是有點急了,連忙嬉皮笑臉地說道:“隊長,你批評的對,就算是罵我,我也虛心接受。”
剛才戴必勝隻是在罵他,他卻自認是在“批評”,尤其是那句“就算是罵我”看似是個假設句,不過,任何人都知道那是在婉轉地進行暗諷。
戴必勝不由得被氣樂了。其實,他剛才確實有些惱羞成怒,罵人也是在真罵,當然,並不會真要把那名便衣隊員怎麼樣了,他隻是借機發威和發泄一下。
但是,對方雖然是一名新隊員,不過已經是有兩年軍齡的老兵。況且,既然能夠被抽調到便衣隊,那絕對不是蔫頭耷腦的憨兵,也不會是循規蹈矩的標兵,最起碼要能夠察言觀色、巧言善辯。否則,連敵人的關卡都過不去,更不要說被抓捕之後再脫身了。
事實上,便衣隊與社會諜報人員有些相仿,也就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寧死不屈,因為情報比個人的生命更重要!
再者,便衣隊員經常潛入或混入敵占區,在大多數情況下,隻有一兩個人獨立執行任務,有時甚至不能攜帶武器,因此,經常被敵方查扣乃至逮捕。此時,察言觀色、巧言善辯就會成為順利脫身的利器。
如果被社會及秘密執法機構查扣或逮捕,比如警察局、軍統、中統,那就有些難辦。如果是敵對的軍方,因為彼此都會抓到對方的便衣隊員,也可以進行交換。
但是,隻要是被查扣或逮捕就會有極大的危險,便衣隊員被槍決、暗殺的也不在少數,而且往往隻能按照失蹤處理。可謂是隨時遊走在刀鋒之上,而且要遊走在三教九流之中,加之上級因憐惜而難免有些縱容,因此,他們個個都是鬼機靈且桀驁不馴。
戴必勝成天和這些隊員打交道,況且,他也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所以,對於隊員們言語之中的夾槍帶棒乃至直接頂撞,並不會真的太在意,有時甚至因為對方機敏機智的應對,而暗自讚歎和欣賞,就如同現在一樣。
那名便衣隊員見他笑了,隨即從後腰摘下裝水的竹筒,轉移話題道:“隊長,你喝口水吧?”
戴必勝不耐煩地擺手道:“行了行了,你讓我舒心要比讓我喝水強。”轉而,他關心地說道,“我不渴,你喝吧。”
便衣隊員則認真地說道:“我不喝,水不多了,還是給您留著吧。”
戴必勝笑罵道:“你真是扯卵蛋,把心眼兒都用在這上麵了。”
便衣隊員隻是“嘿嘿”地笑著,沒有也沒有必要再作出回應了。
戴必勝轉而認真地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咱們幹便衣隊的,出去十次能幹成一次就是成功,至於剩下的那九次,能活著歸隊就是勝利!千萬不要為某一次的失敗垂頭喪氣,更不要相互埋怨。”
便衣隊員認真地點頭道:“放心吧,隊長,這個道理我懂。”
其實,戴必勝所說的“出去十次能幹成一次就是成功,至於剩下的那九次,能活著歸隊就是勝利”這句話,並非在找借口托詞,也並非在自嘲調侃。
因為特遣隊、偵察兵、便衣隊雖然均是在執行特種任務,而且在偵察、突襲、破壞、密捕、解救等方麵會有重疊,但也必然會有職能上的分工與專長,否則,就不會細分出這麼多單位和名稱了,而戴必勝正是把便衣隊的特點形象化地做了歸納。
如果再形象化一些,那麼,特遣隊更像是被投出去的標槍,堪稱單獨無依托執行任務的敢死隊,而且基本上是連級以上的軍事武裝團隊。
偵察兵更像是被伸出去的觸手,主要是觸探敵方的火線,而執行任務時的人員規模不是很大,以班組為主。不過,與特遣隊一樣,屬於軍事武裝人員。
便衣隊更像是被放出去的風箏,有時會放出去數百華裏,甚至屢屢被迫斷線。雖然他們也屬於軍事建製內的武裝人員,不過,有的任務不宜攜帶武器,也就相仿於社會諜報人員了。而且根據任務的不同,會分別以大隊、中隊、小隊、班組的形式予以執行,更多的時候則是隻有一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