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下便又要下車去拿外套和手機。
他現在還受著傷,前邊兒的人那裏會讓他去,讓他在車裏等著,叫了人回去拿手機和外套。
他做事兒雖是雷厲風行不講情麵,但在和底下的人相處時卻並並沒有半分架子。車裏的氣氛並不拘謹。陪著他的幾位同事分析著那幾個混混背後的勢力來。
比起他們恨不得扒出來剝皮抽筋,黎裴遠這個當事人完全是冷淡的。就跟一局外人似的。上車後就閉上了眼睛假寐。
幾人在討論了幾度無果後,見黎裴遠閉著眼睛靠著。流了太多的血,他的臉色也並不好,有些蒼白。
這下那幾人安靜了下來,相互對視了幾眼之後有人問道:“黎處,您沒事吧?”
黎裴遠這下便說了句沒事兒。
他的聲音有些低,並未睜開眼睛。
知道他這時候必定是想休息的,那幾人這下未再說話,直到車子在宅子門口停了下來,這才提醒黎裴遠到了。
黎裴遠睜開眼睛來,剛下車,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門口站著的言許。
他的一身是有些兒狼狽的,這下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也沒管跟著他的人,上前了幾步,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言許看著他身上染傷的血跡,不知覺的捏了捏手,擠出了笑容來,說道:“我打了電話,別人接的,聽說您受了傷,我就過來看看。”
黎裴遠這下回頭看了那回去替他拿衣服手機的人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對言許說道:“進來吧。”
他說著開了門,讓言許先進去。又交代了底下的人回去,這下才進了院子。
言許一直都未走遠,就在不遠處等著他。待到他走了過來,這才問道:“您的傷怎麼家裏樣?”
黎裴遠的麵容平靜,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什麼事,就一點兒皮外傷。他們誇張了。”
他連別人說什麼都沒問就說別人誇張了。
言許這下沒說話,隨著他進了屋子。
黎裴遠的衣服上染了血,是要去換掉衣服的。在和言許打過招呼後他便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言許估摸著他應該還沒吃東西,便進了廚房,開始煮起了麵來。
待到黎裴遠洗漱好換好衣服出來,言許已經煮好了一碗肉絲麵。看家黎裴遠她就說道:“您應該沒吃東西吧,我煮了麵。”
她是挺細心體貼的。
黎裴遠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頓,走了過去,說了聲謝謝。
他是並不覺得餓的,不過仍是吃了一碗麵條。
也許是因為劇烈運動過的緣故,他雖是有些疲倦,但卻完全沒有睡意。吃過東西後便在沙發上坐下看起了電視來。
言許今晚顯然是不打算回去的,在收拾了碗筷之後便去藥箱裏找出了消炎藥,讓黎裴遠吃一粒藥。
天氣涼下來傷口並沒有那麼容易感染,黎裴遠原本是想說沒事的,但還是接過了藥來吃了下去。
言許也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見他吃完了藥,問道:“查到那些人動手的動機了嗎?”
他在回家的路上被刺殺,這事兒並不是小事。明兒之後警局內外的氣氛都會緊張起來。
黎裴遠像是並不想提這話題,將杯子擱了下來,淡淡的說道:“還在查。”
言許下意識的就看向了他的的腰部,頓了頓,又問道:“您自己知道是什麼人嗎?”
有人要殺他,他的心裏多少應該是有點兒數的。
但黎裴遠卻並沒有回答言許,說道:“不必擔心,他們會查。”
言許點點頭,這下就沒再說話了。見黎裴遠杯子裏的水已經喝完了,這下便起身,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黎裴遠低低的說了句謝謝,知道她那麼趕過來是因為擔心,語氣稍稍的緩了緩,接著說道:“不過是皮外傷,不用擔心。人已經全抓住了,隻要耐心的審,遲早都會審出背後的人來。”
言許點點頭。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隔了會兒,黎裴遠才說道:“我想靜靜,上了一天的班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他說他想靜靜,言許是不好再坐下去的。讓他有事兒叫她,便去客房去了。
她來這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是熟悉了的。在洗漱之後便在床上躺了下來。
外頭的黎裴遠坐了許久,這才回了房間。
雖是受了傷,黎裴遠卻像是沒事兒的人似的。第二天早上仍舊早早的就起來了。原本是打算要去上班的,但早上他的上司那邊就親自給他打了電話,讓他這幾天好好在家裏養傷休息,人他們還在審,讓他盡量別外出。
他的上司說什麼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黎裴遠雖是說了自己沒事,能上班。那邊也未改變主意,讓他在家裏好好休息,傷好後再回去上班。
突然一下子就閑賦在家,黎裴遠是有些不習慣的。握著手機站了會兒,這才將手機放在了一旁。
今兒言許早早的就起床開始熬粥,黎裴遠的電話她雖是未聽到都說了些什麼,但從他的語氣裏多少是猜到了些的。這下放下了心來。
在吃過早餐之後便問黎裴遠晚上想吃什麼,她下班後順便買好了帶過來。
黎裴遠這下便說自己沒事,讓她不用再過來。
言許自然是不會聽他的話的,認真的說道:“您身上有傷,得吃些有營養的恢複得才會快。您就別客氣了,我下班後也沒什麼事。”
黎裴遠是無法拒絕的,沉默著沒有說話。
自此之後,言許幾乎每天下班都會到宅子這邊來。她每每過來,都會帶上菜過來。每天變著花樣的給黎裴遠做吃的補血補身體。
前兩天黎裴遠還讓她忙就別過來的,但見她仍舊是我行我素的,也未再提起,任由著她。
閑在家裏是無聊的,黎裴遠也懶得關注案子的進展或是審得怎麼樣了。白天找些書來看,晚上吃過飯之後要麼看電視,要麼就倒了酒自酌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