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洝是一副挺無辜的樣兒,說道:“你沒覺得嗎?”
周合又朝著黎裴遠和言許的方向看過去,他不說她還不覺得,他那麼一說她也覺得黎裴遠和言許是好像挺熟的。
最重要的是言許和黎裴遠都是少言寡語的人,平時也沒看到和誰有那麼親近。兩人呆在一起看起來挺有默契的,可不有些奇怪。
她的心裏雖是疑惑,但知道程洝這廝的想象一向豐富,怕他會說出點兒什麼來讓兩人不自在,搖搖頭,說道:“沒覺得。”
程洝低低的笑了一聲,倒是沒說什麼別的。
這一頓飯吃得十分的熱鬧,謝一一鬧了一天了,在飯桌上吃了沒多大會兒飯便開始打起了瞌睡來。
隻要程洝在家,陪著謝一一玩兒的事多半都是他在做。這下也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將小家夥抱了起來,一路拍哄著去臥室了。
不知道是謝一一又在鬧什麼,他這一去就很久都沒回來。他那飯還沒吃多少,周合這下快速的扒了碗裏的飯,然後去換他來吃飯。
才剛到臥室門口,就聽到謝一一小聲的嗚咽聲,一個勁兒的鬧著要媽媽。程洝是不會讓他打擾她吃飯的,哄著說讓他快睡,媽媽一會兒就過來。
謝一一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敷衍的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勁兒的就知道叫媽媽。
程洝曆來都是鐵石心腸的,壓根就不搭理他,隻是輕輕的拍著。等著這小家夥哭累了自己睡過去。
周合在外邊兒聽著多少是有些無奈的,這父子倆都是一樣的倔脾氣,誰也不服誰。以後不知道還會上演多少父子鬥智鬥勇的事兒。
她很快就推開了臥室的門,對程洝說道:“你去吃飯吧,我來哄。”
程洝皺著眉頭看了看哭得更大聲的小家夥,問道:“哭會兒就好了。吃好了嗎?”
“吃好了。”周合說著到了床邊兒,示意他去吃飯,他來哄小家夥。
小家夥說要媽媽就是要媽媽,這下媽媽來了也不再矯情的哭了,周合輕輕的拍著他他慢慢的就停止了哭泣,閉上了眼睛。
下了床的程洝並沒有馬上走,眉頭仍舊是皺得緊緊的,在周合看向他時他不滿的說道:“就不該那麼慣著這小子。”
周合多多少少是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不去吃飯了嗎?”
程洝哼哼了兩聲,這才打開門輕輕的出去了。
周合這一陪著小家夥睡自己竟然也睡了過去,家裏有客人程洝這廝也沒說把她叫醒。任由她睡著。自己在樓下招呼著客人。
因為沒怎麼喝酒,這頓飯吃的時間並不久,在九點多便結束。大家也陸陸續續的離開。
程洝送了他們出門,他也沒叫厲竟他們送言許回去,在那幾人開車陸續的離開之後微微笑著說道:“我就不安排司機送言許了,小舅舅你順路載她一程吧。”
他說得是挺隨意的,但大抵是心虛的緣故,言許有那麼些的不自在。馬上就要說不用,誰知道黎裴遠點點頭,完全就跟沒事兒的人似的應了一聲好。
他的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說著就打開了一旁的車門,讓言許上車。
言許這下隻得上了車。
黎裴遠關上了車門,衝著程洝微微的點點頭算是道別,也繞從了另外一邊兒上了車。
他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兒,倒是顯得言許是做賊心虛了。
車子駛出了那麼一截,黎裴遠側頭看向了她,問道:“剛才沒吃多少東西,想吃什麼,吃了再回去。”
他剛才在吃飯時一直都和厲竟程洝說著話,沒想到還注意到她了。
言許這下搖搖頭,說道:“不用,我吃飽了。”
黎裴遠這下就沒說什麼了,隻是在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水果店時停了車去買了些水果。
自從上次求婚讓言許考慮之後,兩人都沒再提起這話題過。但這卻完全不影響他時不時的給她送點兒東西或是一起吃飯。
言許在車裏坐著,莫名的就有那麼些的恍惚。
人從來都是不知足的,得到之後總是想要得更多。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都沒說話。待到到了宿舍樓下停了車,言許並未像往常一樣馬上就下了車。突然側頭看向了黎裴遠,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問道:“您以前有想過要結婚嗎?”
這是那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談到這問題。
黎裴遠大抵也是沒想到她會那麼問的,不由得怔了怔。不知道想起了些什麼來,隔了片刻,這才說道:“我的工作……以及家裏有些複雜。”
他雖是未直接的說明,但這話,也足以讓言許知道,在以前,他是從未想過要結婚的。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的碰了他,估計以後他也不會想到要結婚。
他的身影有些孤零零的,也沒顧忌她還在,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他並未問言許怎麼會突然那麼問,一時沒有說話。
言許也未說話,坐了那麼幾分鍾可能還更久的時間,她突然抬頭看向了黎裴遠,鼓起勇氣的說道:“我們結婚吧。”
黎裴遠並不驚訝,一雙深邃的眼眸落到了她的身上,掐滅了煙頭,簡單的應了一句好。
不知道為什麼,將這話說出口後言許是要輕鬆了許多的。頓了頓,她接著又說道:“我沒有家人,也不需要舉辦婚禮。直接領證就好。”
她提的這要求是黎裴遠沒想到的,黎裴遠的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
但不待他說話,言許又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的工作複雜,就這樣直接領證挺好的。”
這無疑也算得上一個能說服黎裴遠的借口,他並未說話,過了許久,才點點頭,簡單的應了一聲好。
言許這下也不再坐下去了,說了句我先上去了,然後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還未關上車門,黎裴遠就叫住離開她,說道:“明早過來接你。”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你請一早上的假,我們去領證。”
決定下來的事兒,他從來都是很利落的人。
言許應了一句好,又說了句我先上去了,然後一路小跑著往電梯邊去了。
這時候宿舍裏已經安靜了下來,電梯邊兒沒有人。她進了電梯,靠在了電梯壁上,這才發覺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得十分厲害。
她深深的吸著氣兒,直到心跳平複下來,這才進了宿舍。
樓下的黎裴遠在言許離開後便驅車離開,這時候路上不賭,回到家不過十來分鍾。車子停在院子裏,他卻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坐在車裏抽起了煙來。
直到屋裏的阿姨聽到車響遲遲的不見他進屋,出來拍著車窗叫了黎先生,他這才回過神來,打開車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