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無法上到高速路上,而且高架橋的距離也讓她的叫喊聲根本傳不上去,這就斷絕了過往的車輛停下來救援她的可能。
爬上旁邊的屋頂朝身後那片倉庫看過去,占地起碼五六十畝的倉庫早就沒有人使用了,連車都不會往這裏過來。
隻可能偶爾有附近的村民過來找點什麼破爛垃圾啥的,但問題是她能支持到那個偶爾到來嗎?
反正極目望去,視線之內根本沒有發現一點人煙。
脫力的跌坐在屋頂上,又痛又餓,頭也暈沉沉的。之前還有一股脫困的信念支持著她,現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絕望了。
如果身體沒有這麼痛,她還能堅持著走出去求救,但現在,真的是感覺手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這片空曠的地方被風這麼呼呼的吹過,那種冷直接侵入骨頭裏,她簡直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個球。
看看天色,沒有太陽,無法準確判斷時間,但從生物鍾的反應上推斷,應該是傍晚過後,再等下去,天就該黑了。
一旦進入夜晚的寒冷狀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
哀歎了下自己的命苦之後,她還是強打起精神,準備找個地方過夜。
本來她是準備離開這片廢棄倉庫的,但轉念又想想,這裏至少還有屋頂和牆壁,在秋日的夜裏至少能遮風避雨。
與其有那個精神四處亂走,還不如先找個能過夜的地方。要是再能找到點什麼吃的就再好不過了。
剛才爬出來的時候,她看到倉庫裏廢棄的物品上麵貼著食品標簽,應該是以前用作食品存放轉運的倉庫來著,就算有吃的,過了這麼多年也得變質了,她還不想自殺。
倒是爬屋頂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不遠處有菜地的存在。這些年沒人照管,天生天養,也不知道當年守倉庫的人挖出來的菜地裏麵還有沒有漏網之魚。但終歸是個希望,她得過去看看,好歹要堅持到有人發現她。
一邊往那邊艱難的移動,陳簡意一邊思考要找個什麼法子求救。
她身上被收刮得一幹二淨,想要放堆煙火求救都辦不到。
再說了,給她放她也不敢啊,天知道會不會救援的沒來,擄走她的人殺個回馬槍來幹掉她。
就這麼東一下西一下的想著,她倒是勉強能忘掉身上的傷痛,支持著自己走到了當年看管庫房的保安宿舍那裏。
宿舍的門窗大部分都是壞的,裏麵的床也破爛不堪,估計好點的早就被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不要的破爛。她進去翻撿了一下,還被她找到一隻沒用完的打火機。
那塊菜地也幾乎被野草占據,唯一能認出來的,就幾株瘦嶙嶙的紅薯。
她找到一根鐵杆,費了老大的勁兒終於挖出來還沒半個拳頭大的紅薯。
這下子有了勉強能填肚子的食物,可水還是個大問題。
剛剛她過來的時候,連水管都沒發現,不知道是被人拆了還是當年的供水點沒有在這裏。再說這裏廢棄多年,就算當年有自來水,隻怕這會兒也早就停止供水了。
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折騰,強打起精神,找了間位於二樓,比較幹淨的空屋,利用廢棄的紙箱和枯草生了一堆火。
幸好這屋子沒窗沒門,就算她睡著了,也不會被窒息死,冷死的可能性更大。
等她折騰了一番,勉強填飽肚子,天色都黑得不能再黑了。
小心翼翼的翻動了下火堆,她雙手抱緊膝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看著明豔的火光發呆。
陳簡意不是個愚笨的人,今天卻偏偏失策讓自己陷入了危險中。這一點她知道是自己的不對,但要讓她一點都不怪墨謙,說實話,她真做不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遭的無妄之災,人家捏不動墨謙這個石頭,隻能撿她這個軟柿子欺負,偏偏她還隻能幹受著。
“王八蛋,等我回去了,一定跟你隔得遠遠的,才不原諒你。”
陳簡意強忍著淚水,拿手背抹了抹眼睛,靠在牆角打算借助睡眠讓自己度過這漫長而寒冷的夜晚。
剛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外麵有動靜,她一下子被嚇醒了。這時火堆已經熄滅,隻剩下星星點點的火星還在散發微弱的光芒。
陳簡意輕手輕腳的拿灰燼掩蓋了殘餘的火星,自己則躲進了月光照不到的角落。
她不知道外麵來的是人還是什麼,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人好像還不少,還隱約有狗叫聲。
她悄悄的朝窗戶邊伸了個腦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