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不善言辭,加上被這個男人淩厲的目光瞪著,有嘴說不清,隻能眼睜睜看著張檸拿著銀針走向了椅子上的老頭。
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接下來將麵臨什麼,他不敢想。
隻能在心底默默地祈禱,這死丫頭能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著。
就算治不好也別給人紮嚴重了。
張檸拿著銀針,手法專業的落針。很快,患側麵部風池、攢足、陽白、魚腰、竹空、太陽等近二十個穴位,皆紮滿了銀針。
“患者家屬,麻煩幫病人將右側褲腿往上挽一下。”
“啊?”
張檸看向中年男子,“說你呢。”
張檸意識到自己一拿起銀針,便自動切換到了前世在中醫診所接診的狀態,她眸子微轉,語氣放柔,“麻煩你幫老爺子把褲腿往上弄一下,需要針灸腳踝兩處穴位及足三裏。”
“哦,好。”
中年男子剛才真被小姑娘的氣勢給震蒙了,他趕緊彎腰將老爺子的褲子卷起來,“這樣可以嗎?”
“可以了,你讓到這邊吧。”
很快,腿部位置也紮了幾根銀針。
張檸朝半個臉被紮成刺蝟的老爺子柔聲開口,“老同誌,如果哪裏有不舒服及時給我指出來。”
趁著紮好針等待的空檔,張順又一次將張檸拉到一邊,低聲質問,“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張檸?我怎麼不知道她還會針灸?”
看著張順黝黑的臉上帶著怒氣,雙眸灼灼的盯著她,她也不心虛,她可是如假包換的張檸。隻是比他們多經曆了一波苦難的人生而已。
她揚唇一笑,“哥,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看人不能隻看外表不是?你以為我這麼多年書都白念的?我可聰明著呢,而且學醫當大夫也是我的理想。行了,有事回家再說,我得給人行針。”
張檸說完,故作淡定的擠開張順,過去給老爺子行針。
其實她嘴上這麼說著,實則心裏無比緊張。
幸虧張順木訥,不善與人爭論,所以她才能巧舌如簧的將他說懵,換作張雷和張莉,恐怕沒那麼好糊弄。
她思量著,如果以後實在瞞不住,隻能撒個謊說自己曾遇到過高人指點。
嗯,可以把上一世的師父給搬出來,這樣她也不算信口雌黃了。
本身她這一年與家人不親近,他們應該不會再懷疑。
她是真的不敢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活過一世這種事。村裏人都迷信,若是她說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家裏人恐怕得拿她當怪物看待。
留針期間,張檸總共行針五次後,便開始拔針。
等全部銀針從老爺子臉上拔出,中年男子急不可待的湊過去問道,“爸,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適?”
張檸笑道,“同誌,你應該問,有沒有感覺好轉?”
中年男子狐疑的盯著老爺子的臉打量,“有這麼快?”
“有沒有你問老同誌。”張檸臉上掛著自信的笑意,“老同誌,試著動動麵部肌肉,再開口說兩句。”
老爺子根據張檸的提示,慢慢的活動了一下麵部,又試著眨了眨眼睛。
居然眼睛可以閉合……
“真的感覺好多了,我的右臉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