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身份被揭穿(3 / 3)

她之前還賣慘說兜裏隻剩路費來著,要是讓地膜老板看到她們大包小包,定會因為她撒謊而失望。

不能讓好人心寒。

不然以後真遇到有困難的人,人家都不會再出手相幫。

張莉明白她的意思,“行,你小心點。”

拿了地膜紙,姐妹倆手裏提著大包小包開始往班車站走。

市場離班車站還有一段距離,加上逛了大半天,早就疲乏不已。

兩個人腿都邁不動了,尤其張莉,背上背著書包,手上還提著一個黑塑料袋,裏麵全是便宜淘來的布頭。

張檸肩上扛著兩卷地膜紙,一手提著給張順抓的一大包中藥。

“走不動了,稍微歇會再走。”

張檸將地膜紙從肩上拿下來放在地上,喘著粗氣,使勁用手扇著風。

張莉直接蹲在了地上,“我也走不動了,這個暑假整天在家待著,人都待軟了,沒一點力氣。這身體還是得運動,越幹活身體越結實。”

“姐,你說的對,回家你就跟著我去地裏鋪地膜紙,鍛煉身體。”

張莉斜睨了她一眼,“這個時候別提幹活,我隻想睡覺。”

就在這時,一輛吉普大汽車正好從縣醫院方向駛過來。

開車的男人冷不丁餘光從車窗裏瞥到站在馬路邊,熱的拿手扇風的女孩,他隨口嘀咕,“那不是那個小張麼?”

車後座的老者聽到兒子的聲音,下意識的側首往車窗外望去。

看到路邊的女孩,陳老立刻朝兒子吩咐,“寶生,停車。”

陳寶生聽聞他父親的話,將車停靠在路邊,然後車窗落下,頭探出去喊道,“小張。”

張檸聞聲望去,就見一輛汽車穩穩停在她們身側,開車的人竟是是陳寶生。

她急忙與人打招呼,“陳叔,好巧。”

“你們在這幹啥呢?”陳寶生的視線落在張檸和張莉身旁一大堆東西上,“你們這是來趕集啊?”

“是啊,買了些東西。”

後座的陳老也降下了車窗,側首開口,“小張,這是要回家嗎?寶生,快把車門大門,讓倆孩子上來。”

張檸客氣的婉拒,“陳老,不用了,馬上就到班車站了。我們去坐班車就好。”

陳老好不容易碰到張檸,怎麼可能讓她們去坐班車。

“你這丫頭,碰都碰上了,還坐什麼班車?正好,我還打算這兩天去你們張家屯找你一趟呢。”

“找我?”

因為在學曆問題上對陳老撒了謊,現在一看到這老頭,張檸就莫名發虛,一聽陳老要找她,總有種謊言被戳破的感覺。

陳寶生下了車,打開了後備箱,熱情的幫忙將張檸她們的東西提進後備箱。

對方如此熱情,張檸隻能拉著張莉上車,“姐,那就坐這位陳叔的車走吧。”

張莉以前還沒坐過這種大汽車,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忐忑又期待,“這樣好嗎?”

陳寶生雖然不苟言笑,但對於老爺子救命恩人,態度還是很和善,“有啥不好的?你妹妹可是我家老爺子的恩人,別說順路,讓我特意跑縣城拉你們一趟,都沒問題。”

陳寶生說完,打開後座車門,“快上吧,這裏不能停不久。”

“謝謝。”張檸也沒再客氣拉著張莉坐了進去。

張莉雖然新奇的要死,但她麵上盡量克製著,讓自己保持淡定的神色,生怕被人笑話成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陳老往邊上挪了挪,看向坐在身邊的女孩,笑著問道,“小張,來縣城都買了什麼呀?”

“陳老,我們買了一些布頭,還有地膜紙。”張檸如實回道。

“地膜紙?要種什麼嗎?”

張檸點頭,“對,我們家想嚐試種點芸豆,聽說地膜紙產量高,鎮上沒買到,所以來了縣城。”

陳老聞言眼底劃過一抹詫異,“現在種嗎?那個不是春天才種的嗎?”

張檸認真的給他科普介紹,“聽說芸豆一年可以種兩茬,反正現在割完麥子的地閑著,所以就想試試。”

“這是你爹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陳老又問。

一旁規規矩矩坐著的張莉,出聲解釋,“陳老,是我家檸檸的主意,我爹不同意,所以我倆今天是找了個借口出來的。”

陳老聞言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是塊寶啊,在外麵念過書就是不一樣。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人家這個季節用芸豆,所以想拿自家地試試?”

陳老一句“在外麵念過書就是不一樣”,讓張檸和張莉神色皆是微微有些不自在。

張檸雖然心虛,但麵上還算能繃得住。實誠的張莉,卻是唇瓣緊抿著,眼珠子心虛的看了眼張檸。

張檸抓住張莉的手,示意她放鬆。

然後,她禮貌的開口,“對,聽說外麵很多地方,以及隔壁的禮縣,已經普及,種啥都用地膜紙。”

張檸話音剛落下,陳老伸著脖子朝前麵開車的陳寶生涼涼開口,“寶生,聽見了嗎?你們農業局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有見識。”

張檸神色一詫,“啊?寶生叔在農業局工作?”

前麵開車的陳寶生接了話,“是啊,今年剛調過去的。小張,你這七八月種芸豆的想法是從禮縣學的?”

“也不是,之前好像在一本種植方麵的書上看到過,電視裏也老播這種種植方式。所以就想試試,芸豆喜熱,很適合咱們這邊的氣候,如果能種成功。倒是可以種成功,秋冬季節也算多了一樣蔬菜。”

“那你家打算種多少?”陳寶生明顯來了興趣。

“兩三畝吧。”

陳寶生聞言輕笑,“啥?兩三畝?傻孩子,你開玩笑呢,你家的菜園子能有多大?”

他隻當是他們家是菜園子隨便種點自己吃,沒想到口氣如此之大。

“叔,我們種了吃不完可以賣嘛。”

她可是種來賺錢的。

“小張,回去告訴你爹,好好種,以後銷路問題,我老頭子給你解決。”

聽著陳老的話,張檸瞬間有種自己抱住了一棵大腿的感覺。

說起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有過兩麵之緣,不對,現在應該是見過三次的老頭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兒子陳寶生在農業局工作,看老頭這氣勢派頭,定是位退休老幹部了。

上次趙大國聽說她救治了一位老人,對她態度立馬就變了,可見這老頭身份絕對不一般。

趙大國也可能是得知她所救之人是陳寶生的爹,因此才對她轉變態度,畢竟,陳寶生的職務在這擺著。

趙大國那種人,最喜歡攀龍附鳳。

陳老說完,又向前麵開車的兒子說道,“寶生啊,你們農業局也得有點作為了,人民群眾溫飽問題還沒徹底解決,你們也學學人家禮縣,弄個冬大棚什麼的。”

“爸,你說的簡單,農作物講究的是氣候和土地,尤其咱們鎮,海拔比其他地方高,旱地居多,根本不適合冬大棚。”

“不過呢,小張家種的這個芸豆,聽說在城裏飯館需求量挺大,要真能種兩茬,也可以大範圍種植。”

陳寶生雖然嘴上說著,但對張檸家種這個東西並沒有抱多大希望,加上他剛調去農業局,業務不熟悉,上麵還有領導壓著,如何有番作為,暫時毫無頭緒。

張檸聽聞陳寶生的話,卻是眼眸一亮。

前世,在幾年後,農業局出麵牽頭,根據他們磐石鎮的地勢條件和土地性質,發展了果樹和四季豆產業。

如果她這次真能種植成功,陳寶生正好在農業局工作,如果他們出麵做村民們的思想工作,嚐試種植。或許可以比前世早好些年,讓農民們富起來。

聊了一會。陳老這才想起了正事,“對了,小張,剛才聊忘了,我今天是去縣醫院做檢查,大夫說我的腦梗又有所好轉。我真的是非常高興,本來打算明天去你家讓你再給我開個藥方試試呢,沒想到今天在路上倒碰見了你。”

陳寶生心情也很不錯,“是啊,今天檢查結果出來,連醫生都感到驚愕,沒想到我爸恢複這麼好。”

“寶生,把檢查單子給小張。”

陳老如今是對張檸的醫術深信不疑。

當然,京都中醫學院學生這個身份,足以鎮住一個小地方的退休老幹部。

陳寶生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將檢查單遞給了後座。

張檸接過陳寶生手上的檢查單,看了兩眼。

陳老這種病,其實除了藥物治療,家庭環境以及生活飲食各方麵因素都很重要。

腦梗也算是富貴病中的一員。

若是在那些窮苦人家,小輩照顧不好,加上飲食作息不規律,很容易複發,甚至危及生命。

陳老能恢複這麼好,跟他高質量的生活條件分不開。

張檸看完檢查單,看向陳老,“陳老,我再給您把個脈吧。”

陳老配合的伸出手。

張檸將中指和食指搭在陳老手腕上,片刻之後,收回手,“陳老,情況是稍微有些好轉,但還需繼續治療,畢竟,這種疾病,急不得。”

機器檢查出來的數據,並不能完全說明身體的狀況。

就算是檢查結果正常,還是需要鞏固治療,平時,更得小心保養,才能確保不複發。

就像是亞健康人群,其實儀器檢查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但若讓中醫診脈,卻會查出身體病症。

陳老點頭,“我知道,得慢慢來,隻要有治療希望,也別讓我整天住在醫院,我就心滿意足了。小張,既然今天碰到了,一會下車就去家裏坐坐吧,你再給我開個藥方,讓家裏人準備飯菜,吃完後再讓你叔送你們回家。”

陳老如此客氣,張檸頗有些不好意思,“陳老,不用了。”

“你這孩子,客氣什麼?就這麼說定了。”陳老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強勢的做了決定。

前麵開車的陳寶生也開口邀請,“是啊,上次你那藥膳效果不錯,方子我拿給好幾個醫生看,他們都說這個藥方開的很妙。今天既然遇到了,就去家裏坐坐,吃頓便飯,正好你再給老爺子看看,一會我送你們回去。”

父子倆對她如此熱情有加,張檸心裏壓力更大。

雖然治好了陳老的病,但到底對他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她實在有些尷尬。

之前,她本以為和陳老隻是萍水相逢,治完了病,今後不會有交集。因此並未將沒有透露真實身份這件事放在心上。

剛才聽陳老的意思,若是今天不是碰巧遇見,明天他們便又要上門求醫。

陳老對於她這個所謂的中醫學院的學生的醫術,如今是深信不疑。

加上剛才得知陳寶生竟在農業局工作,張檸眼下要試驗種豆角,她潛意識裏,總覺得大家今後還會有交集。

她假冒中醫學院高材生這事,遲早會被發現。

以後要是被人知道她撒了謊,吹牛假冒高材生,在陳老的心中,對她的印象必定會大打折扣。

所以,今天既然碰巧遇見,她必須跟人說清楚自己的身份,免得今後尷尬。

給人解釋清楚,以後他們是否還信任她,都不重要。

張檸低頭沉思片刻,終於鼓起勇氣,神色嚴肅的看向陳老,“陳老,寶生叔,有件事,我必須向你們坦白。”

陳老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你這丫頭,有什麼事需要向我們坦白的?臉色這麼凝重?”

張檸不知該如何麵對熱情的陳老,雖然這件事她並未故意,但到底撒了謊,心裏還是有一丟丟不好意思的情緒,她垂眸開口,“其實……我騙了你們。”

陳寶生從後視鏡裏瞟了眼後座的人,“嗯?”

“騙我們?”陳老更是神色一怔。

“對,其實我並不是中醫學院的學生,雖然……那是我的的夢想。”

張檸話音剛落。

“呲……”一個急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陳寶生的車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