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看了眼悶頭吸煙的張德勝,“地裏不是有爸媽看著呢?都待在家幹啥?”
“哥,豆角種植後期會也有許多注意事項,噴殺蟲劑,掐葉子。你得隨時在地裏學習,這樣明年才能帶領大家大麵積種植,打工的事,你暫時別湊這個熱鬧了。”
張順瞅了眼因為找到活幹美滋滋的李大山等人,悶悶出聲,“我就是看他們去掙錢,著急嘛。”
“甭著急,豆角賣了也是錢。”
李大山也勸慰他,“對,順子,你看你家也不缺錢,哪像我,老婆孩子都等著養活呢。你就別去工地了。好好歇著。”
張順像是想極力證明什麼一般,聲音急躁,“我身體已經好了,不需要歇。”
“我知道你好了,你扛肥料我們都看見了。要說這檸檸真的是你家的福星,以後咱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找檸檸看。”
“可別,大山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們找我看了也是去其他地方買藥。”
張檸答應了找秦鋒幫忙安排工作,大家夥都特高興,坐了會,開心的走了。
翌日。
秦鋒還沒起床,放在床頭的大哥大就響了。
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接起,“喂。”
“木頭,快來車站接我。”電話裏一道急吼吼的男聲傳進了他耳朵。
秦鋒被他的聲音吵的,本來迷糊的眼睛頓時清明。
他頓了頓,衝著大哥大發問,“什麼?”
“來接我啊,我馬上到武山火車站了,我電話要沒電了,昨晚給你打那麼多電話打不通,真是的。別忘了,我九點下車,你準時點。我先掛了。”
電話那頭可能是信號不好,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大堆。
饒是這樣,秦鋒還是聽清楚了對方的意思。
他拿著大哥大,呆滯了兩秒。
才反應過來葉白那小子說了什麼。
九點火車到站?
他來這邊做什麼?
難道來找聶大師?
秦鋒突然有些懊惱,怪自己多嘴,讓這邊的情況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葉白。
他在京都拜師失敗,這是殺過來找聶如風了。
可惜。聶如風神龍見首不見尾,人又消失了。
他白跑一趟。
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早上七點。
秦鋒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一隻手揭開被子起床。
剛艱難的穿好衣服,房門被敲響。
他拉開門板,就見許彬手上提著早餐,恭敬的站在門口。
“秦總,早上好。”
許彬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秦總因為手部受傷心情不好遷怒於他。
他昨晚一夜自責的未眠,後悔昨天讓秦鋒一個人開車出去。
要是他執意跟著秦總,也不會發生讓秦總受傷這種事。
這事要是董事長知道了,非炒了他不可。
最自責的是,秦總具體是如何受傷的,他都不知道。
昨天下午在工地忙活到很晚,等回來才發現秦總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他差點報警。
“進來吧。”
許彬提著早餐進來,秦鋒剛要去衛生間,許彬趕緊放下早餐盒,跟了上去。
秦鋒頓住腳步,一個回頭,銳眸射向他,“我上廁所你跟著幹什麼?”
許彬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狗腿的看著他的手開口,“秦總,你手有傷,不方便……”
“所以呢?”
許彬被他利刃般鋒利的眸子射的縮了縮脖子,趕緊解釋,“我隻是想伺候你洗漱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秦鋒聞言神色緩和了幾分,“不用,幫忙把床鋪收拾一下,一會髒衣服洗了。”
“哦,好。”許彬如釋重負,急忙去床邊收拾。
秦鋒走到衛生間門口,又回頭問,“工地那邊怎麼樣?”
“一切順利,顧總一直在看著。”
“好。”
秦鋒進了衛生間,許彬趕緊積極的幫忙將被子抱到院子裏去曬。
許彬的速度很快,等秦鋒從衛生間出來,他已經打掃好了房間。
等秦鋒坐下,許彬又急忙打開了早餐盒,“秦總,吃飯吧。”
“嗯。”
秦鋒坐到雙人皮沙發上,開始用餐。
他夾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語氣淡淡的朝許彬吩咐。“對了,一會去火車站一趟。”
“嗯?”許彬不解,“要去接人嗎?”
“對。”
秦鋒沒多言,許彬也不敢多問。
隻能想著,等到了車站,自然知道接誰。
正用著早餐,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許彬聞聲,邁步過去開門。
門板打開,就看到一位穿著黑色夾克衫和一位穿著製服的男子站在門口。
來人是郭鎮長和派出所楊所長。
“許助理,早上好。”郭鎮長笑著朝門口的許彬打招呼。
許彬看著門前穿戴整齊的兩位,納悶,“郭鎮長,這麼早,你們過來有事?”
“我們聽說秦總受了傷,我們過來看看。”
今天周日,大家都沒上班,郭鎮長昨晚就接到了派出所所長的彙報,聽說秦總被一個女人給拿刀傷了手,情況挺嚴重。
晚上過來時,他們屋裏的燈黑著,不敢打擾。
許彬聽聞兩位的來意,心下了然,“進來吧。”
郭鎮長和楊所長進來,便看到秦鋒一隻手纏著紗布,看起來情況挺嚴重。
倆人對視一眼,急忙上前表示關心和歉意。
郭鎮長一臉自責的開口,“秦總,真是不好意思,我們聽到您受傷的事,都感到很抱歉,是我們大意了,沒照顧好您。”
“兩位不必自責,與你們無關,請坐吧。”
郭鎮長和楊所長落座,對著秦鋒又問候了一番。
見秦鋒雖然神色冷漠,卻沒有提出任何意見或是抱怨之類的話,倆人忐忑的對視一眼,吃不準他的意思。
楊所長昨晚聽了辦案民警的彙報,說秦鋒提質疑他們鎮的治安問題,並且威脅說如果處理結果沒法令他滿意,將會撤資。
楊所長將這個消息彙報給郭鎮長,郭鎮長昨夜也是不安了一夜。生怕人大老板有什麼閃失,並且給派出所下了命令,一定嚴懲凶手,今後無論如何要保護好幾位老總的人身安全。
他們這貧窮落後的小鎮,能來個願意投資的老板,這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既然已經砸到了他們頭上,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保住這塊餡餅,可不能讓跑了。
楊所長急忙表了態,“秦總,您放心,對於凶手,我們一定嚴懲,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對,今後我們一定全力保護您和顧用的安全,此等事件絕對不會再發生。”郭鎮長連聲附和。
“好,那就有勞兩位了。”
秦鋒始終沒有提什麼撤資之類的話,郭鎮長和楊所長這才放下心來。
倆人坐著寒暄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早餐過後,許彬開著車,載著秦鋒前往火車站。
對於葉白的突然到來,秦鋒從心底抗拒。
毫無疑問,他一來,定會和跟屁蟲一樣,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他身後。他甭想再有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
可眼下,人已經在車上了,接或不接,他都來了。
到車站時,正好九點。
擁擠破舊的火車站,各類提著蛇皮袋尼龍袋的老鄉行色匆匆,來來往往。
饒是在縣城,桑塔納還是個稀有物。
尤其車上下來的這兩位衣著得體,長相俊朗的年輕小夥,引得車站的百姓頻頻側目。
九點,綠皮火車到站,發生了巨大的聲響。
出口處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著,不多時,一個穿著時尚的喇叭褲,紅色夾克衫,梳著最流行的三七分發型,戴著蛤蟆鏡的年輕帥哥,手上拉著個黑色皮箱的帥哥走了出來。與周圍衣著樸素的老百姓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