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形象與這窄小破舊的小木門實在不搭,站在那顯得特突兀。
王蘭香和張莉被他強大的氣場給嚇了一跳。
雖然這人長的很好看,母女倆卻沒有那個膽量欣賞他的盛世美顏。
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還有錯愕。
他咋又來了?看著好像還想進廚房?
“阿姨,在做飯嗎?”秦鋒看著因為他的出現,突然手足無措的母女倆,客氣的問道。
“哦,對,我們在做飯,正準備包餃子呢。”王蘭香雙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摸了一把,臉上擠著笑,客氣的說道。
“阿姨,這是我買的魚和雞,幾次叨擾大家,心裏過意不去。正好路過市場,便隨意買了一些,你看著做了吧。”
秦鋒將手上的袋子遞到王蘭香跟前。
王蘭香小心翼翼的接過,看著袋子裏的魚,臉上一片為難之色。
他說讓她看著做了?
媽呀,這不是出難題嗎?
這小雞難不倒她。
可魚……
她哪會做魚?
家裏過年都沒買過這玩意。
王蘭香提著兩個袋子,感覺手上的東西千斤重。
心裏不禁嘀咕,來就來唄,提啥東西?
你提東西,提啥不好,非得拿條生魚!
愁人。
“秦先生,你先去堂屋休息吧。”
王蘭香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朝秦鋒說道。
“好,阿姨,張檸呢?我來是讓她給我換藥。”秦鋒指了指自己受傷的手,說的客氣又理直氣壯。
王蘭香急忙回道,“她給她大哥紮針呢,在偏房,讓你叔去叫。”
趕緊叫檸擰出來招待他吧,她們實在招架不住。
秦鋒來了幾次,王蘭香都盡量不說話。
秦鋒講的普通話,和電視劇裏的人一個口音,她憑借看過的那些電視劇,姑且可以聽懂。
但她說話,對方能不能聽懂她就不知道了。
張德勝和秦鋒說話時,總是半土半洋,用他們磐石鎮特有的磐普與他交流。還叫的不亦樂乎。
她出不出來那個洋相,索性不說話。
王蘭香剛說完,張德勝在外麵台階上就出了聲,“秦先生,你來這屋坐吧,我去叫檸檸。”
“叔,不用叫,你忙你的,我自己過去看看。”
秦鋒轉身,在張德勝的指引下,去了張順所住的偏房。
張順趴在炕頭,張檸站在炕沿邊,正在給他腰部行針。
治病之時,外麵的一切喧鬧自動屏蔽,絕不會影響治療。
“大哥,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適?”她手指撚著細細的長針,輕聲詢問。
張順回道,“沒有,挺好的,就是感覺重重的,你不是說那是正常現象嗎?再沒其他不適。”
秦鋒倚在門框處,看著女孩恬靜淡雅的小臉嚴肅認真,手法專業的行針。
他看著她,眸底盡是柔情。
張檸行完了針,站直身子,這才感覺到門口一股極具壓迫感的氣息。
她側目,就看到秦鋒跟座大佛一樣立在那,正眉眼柔和的盯著她。
“呀?你啥時候來的?嚇死我了。”
冷不丁看到他穿的烏漆嘛黑的站在門口,張檸一臉驚悚。
尤其秦鋒臉上那與他氣質完全不搭的表情,更是可怕。
秦鋒指了指他的手,“我來換藥。”
張順趴在炕上,不敢動彈,聽到是秦鋒的聲音,急忙客氣的出聲,“是秦先生來了啊?檸檸,你快給秦先生換藥去吧。”
人家身子金貴,耽誤不得。
“大哥,不急,等我再行一次針,就可以拔針了。”
張檸說完,看向秦鋒,“你先去堂屋坐會,我這邊馬上就好。”
這還沒二十四小時呢,換什麼藥?
能不能別這麼火急火燎。
等等,他會不會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找借口跑他們家來的?
她了沒忘,秦鋒昨晚說的那些話。
是不是想追她,所以特意來刷存在感?
秦鋒沒有打算去堂屋歇會的意思,他淡淡出聲,“你忙你的,我站著就行。”
廚房裏。
王蘭香看著那條魚,犯了難。
瞅了半天,她將希望寄托到張莉身上,“莉莉,你會做魚嗎?”
“媽,我不會。咱家以前也沒買過屋啊,你們不是說那玩意刺多不安全嗎?”
他們這邊本身屬於幹旱的黃土高坡地區,水產動物比較稀有,平時吃肉都以家養的動物為主。
當然,鎮子裏市場上,倒是有買魚的。
可那玩意貴價格貴,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們也吃不習慣。
關鍵是王蘭香被魚刺卡過,心裏有陰影,所以壓根家裏沒買過那玩意。
近兩年,大家的生活水平稍有提高,結婚吃席的時候,席麵上都有雞鴨魚肉。
這魚肉倒是挺香,就是那刺太多,一不小心就卡嗓子眼了。
很不巧,王蘭香就被卡過一次,
幾年前,她娘家一個選房侄女結婚的時候,那是她第一次吃魚,結果卡了嗓子眼。當時用醋泡,用饅頭噎都不好使,可出了洋相了。
後來,家裏條件好了,能買的起,也沒買過那玩意。
有王蘭香被卡的陰影,大家對這陌生的玩意,都沒有那麼高的嚐試欲。
秦鋒這個點來,肯定是要留下吃飯的。
若是不給人做,怎麼也說不過去。
要麼誤會他們小氣,要麼笑話他們鄉巴佬,連魚都不會做。
“媽,你先別愁那魚,裏麵不是還有隻雞嗎?都得做啊。還有,你手上動作放快點,餃子再不包,這餃子皮都幹了。”
“對,先包餃子再說。”
王蘭香和好餃子餡,麻利的包起了餃子。
“對了,一會讓檸檸做,她說不定會呢。”
“檸檸在家都沒做過幾次飯,她咋會做魚?”
“你忘了,上次你二哥和這個秦先生回來,菜也是她炒的。那味道比我炒的菜好吃多了,她說看過做菜的書。”
“上次炒的都是自家地裏的蔬菜,那能一樣嗎?”
王蘭香瞅著擀餃子皮的張莉埋怨,“莉莉,你們同樣都是學生,為啥檸檸看的書跟你看的都不一樣呢?你看你,除了會教書,啥都不會。檸檸這又是醫術,又是做衣服,還會做菜,你也學著她點。”
接受的同一所學校的教育,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媽,檸檸看的那些書,我還真沒見過,不止我沒見過,我一起的同學都沒見過,就算見了,我們也看不懂。我也不知道檸檸怎麼就這麼優秀。”
張莉被王蘭香嫌棄,語氣也有些氣惱。
真的不是誰都能看幾本醫書就敢給人上手治病的。
而且還一治一個準。
簡直匪夷所思。
王蘭香小聲嘀咕,“看來啊,檸檸這腦袋瓜子,是隨了人家親生父母了,聰明。”
張莉卻是內心疑問重重。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又找不出哪裏不對勁。
張檸給張順針灸結束後,收好銀針,隨秦鋒到了堂屋。
“昨天那些藥呢?”她見秦鋒兩手空空,問道。
秦鋒表示不著急,“在車裏,你先忙你的,等一會再換也行。”
要是現在就換好藥,他豈不是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
等她吃完飯再換藥,然後磨蹭一會,便可以直接載著她回鎮上。
“你不是很急嗎?”張檸看著他閑庭信步的溜達到堂屋,特自然的往沙發上一坐,不由撇了撇嘴。
“不急。”
“那你看會電視,我去廚房幫忙做飯。”
張檸開了電視機,白天隻有一個台有信號,也沒啥好節目。她沒搭理秦鋒,準備去廚房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