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蘭香神色暗淡,張檸心裏也是有些難受,她知道她爸媽舍不得離開她,可她若是回老家繼續在鎮上的四中念書,就算學習成績沒問題,可以上大學,卻是太耽誤事。
她在京都,披著聶玖這個馬甲,還有很多事要做,回了磐石鎮,就隻能老實備戰高考。
張檸挽著王蘭香的胳膊,頭靠在她的肩頭,柔聲安慰她,“媽,秦鋒給我找的是重點高中,我需要衝刺一學期,不然還真怕考不上大學,你放心,等我高考的時候,就回家了。”
高考的時候才回家,王蘭香一算,更難過了,“那得四五個月呢。”
張德勝聽著也是很難受,張檸還沒離開過家那麼久的時間,這次寒假她跟著秦鋒來了京都,他們全家都是數著日子過的,一個月都覺得漫長,這次得四五個月,想想都難熬。
但父愛是深沉的,張德勝不會像王蘭香這樣動不動就哭哭啼啼。
他每次心裏一有愁事,就習慣性的去兜裏掏紙和煙葉,打算卷旱煙。
然而今卻隻掏到了秦鋒給他買的高檔香煙。
張德勝勉強點了一根。
這種煙,價格昂貴,抽起來卻沒他的旱煙得勁,一點不解乏。
城裏的高檔香煙他抽不慣,酒店裏的飯菜雖然好吃,卻是調料太多,吃了幾頓嘴裏就上火,不不如一碗漿水麵吃進胃裏舒服。
還有酒店的床,軟的跟睡在棉花堆裏一樣,早晨起來腰酸背疼。
想到這些,張德勝越發想回家,想回去抽旱煙,想坐在爐子前烤饃饃,熬罐罐茶喝。
這些日子,他茶癮犯了好幾次,每早上不喝罐罐茶,總覺得生活少零什麼。
可張德勝也知道,張順他們完全不這麼想,這幾張順和張莉對京都表現出的新奇和向往,他們都看在眼裏。
孩子們能有上進心,他自然高興,可他自己,已經到了這把年紀,早就習慣了在那幾畝地上麵忙活,城裏的生活,他真不習慣。
張德勝瞪了眼吸鼻子的王蘭香,道,“孩子能留在大城市是好事,趁年輕,你們就應該出來闖蕩,能立住腳更好,等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算機會擺在麵前,也抓不住了。人啊,一旦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生活習慣很難改變,檸檸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她生就是大城市的人。”
“爸,不光我,我希望你和我媽,還有大哥大姐,都能留在這裏,等我有本事了,買了屬於自己的房子,就把你們全接過來,以後就別回老家了。”
這是張檸一直以來的目標,如今她住的是秦鋒的房子,一家人待著實在有些擁擠,她爸媽也顯得局促,心翼翼,東西都不敢多碰,等張順有能力在京都經營藥膳館,她便買棟大房子,給全家人住。
對於張檸的提議,張德勝卻隻是笑笑。
他相信張檸有那個本事,而他們,卻無福消受。
“以我和你媽若是想你了,就來京都看看你,要是讓我們待在這裏不走,那可不行,我覺得還是家裏自在,寬敞,一幹著活,伺候家裏那幾畝地,日子過的可充實,待在這裏,閑的我吃碗飯都不消化。”
王蘭香聽到張德勝的話,吐槽他,“你生勞碌命唄。”
張德勝不悅的反駁,“勞碌命有啥不好的?地總得有人種,總得有人給國家上糧,不然城裏人吃什麼?”
聽著張德勝的話,王蘭香撇了撇嘴,懶得跟他理論。
沒了他,人家城裏人還不吃飯了?
張檸笑道,“爸,知道你閑不住,但回了家,也不能太累,一定要勞逸結合,咱家現在日子好了,地要是種不動,可以給別人家租一部分出去。”
張檸租地,張德勝卻不依,他吧唧吧唧的抽著秦鋒送的哈德門香煙,嚴肅的開口,“我可舍不得,等開春,我還要種豆角呢。”
張順也笑眯眯的積極響應,“對,種豆角,今年咱家再多種兩畝,給大家帶個好頭。”
他看向張檸,笑著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咱村裏的村主任,現在是向東,他都找我談了,開春讓我和爸指導大家種豆角,我現在就等著他能帶領全村人大幹一場。”
張順和王向東從關係好,對於王向東當村主任一事,張順第一個站出來支持,新官上任三把火,王向東的第一把火,自然是等著開春,領導全村人種豆角致富。
而此時,第一個吃螃蟹的張順最有發言權。
“向東哥當村主任了?”張檸驚訝道。
趙大國下了台,沒想到王向東上了,王向東年輕有魄力,又因為這幾年一直開四輪車拉人,跟大家夥關係處的都不錯,他當村主任,倒是可以服眾。
張德勝點頭道,“是啊,本來他還推薦你哥當副主任,大家一起帶領全村人致富,可你哥的性格你知道,不擅長這些,再咱家還開著飯館,忙不過來。”
張檸看了眼張順,自然知道她這大哥根本不是當官的料,“當村官的事就算了,村裏有家啥事你們盡量幫襯支持就是了,我哥就安心開飯館,等我考上了大學,在醫館掙到工資,就給我大哥在京都開藥膳館。”
對於在京都紮根開藥膳館的事,張德勝總覺得不靠譜,就算張檸有資金,可張順也得有能力經營才校
張順這內向又沉悶的性格,哪像是做大生意的人?
“這事先別打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你哥的親事定下來,我看淑芬那孩子真的不錯,對你哥也滿意,這次回去,我們就找媒人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