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是訂婚的日子,蘇嶸晚上終於鼓起勇氣,叫住了要回家的張檸。
她的聲音頗有些心翼翼,“檸檸,今晚,能否留下來住酒店?”
張檸聽聞她的話,微愣,“嗯?”
蘇嶸目光柔和的看著她,鼓起勇氣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和你住一晚,跟你好好聊聊。”
王蘭香聽到蘇嶸的話,拉住張檸,笑著道,“檸檸,你就留下吧,和你媽睡一晚,好好話。”
王蘭香都如此了,張檸也不能拒絕她,她點零頭,“那好吧。”
張檸答應和自己住,蘇嶸喜出望外,立刻吩咐周倩去找客房服務員換新的床單被套,還給她準備了睡衣。
待其他人都各自回房休息,蘇嶸就拉著張檸去了她的房間。
晚上,張檸洗了澡出來,蘇嶸睡著絲質睡衣,坐在沙發上喝藥。
張檸拿毛巾擦著頭發,看到蘇嶸手上的中藥粉,她隨口問道,“這藥吃著怎麼樣啊?還剩多少?等吃完我給你調下方子。”
蘇嶸用一個勺子盛了一勺子中藥粉,放進嘴裏,趕緊喝了一大口水衝下去,才笑嗬嗬的開口,“效果特別好,看我最近這麵色紅潤,也不喘粗氣了,有時候忙一都感覺不到不適。”
蘇嶸喝了藥,起身將張檸拉過來,接過她手上的毛巾,“來,我給你擦頭發。”
夏季氣很熱,張檸沒有使用吹風機,她坐在沙發上,任由蘇嶸給她用幹毛巾一遍一遍擦拭著長發。
蘇嶸的動靜很輕柔緩慢,似是舍不得張檸的頭發幹太快一樣,她真的很珍惜享受這歲月靜好的時光。
孩子轉眼就要訂婚了,可她卻沒盡過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甚至連給她擦頭發都是第一次。
上次她看到王蘭香給張檸梳頭發,當時的她心底甭提有多羨慕,多難受。
今,她終於也能如此近距離的給孩子梳個頭發。
蘇嶸終於擦幹了頭發,又拿了梳子站在張檸身後,給她梳起了頭發。
張檸的頭發又黑又直,高三學習緊張,她嫌頭發太長洗起來費事,特意將及腰長發剪成了披肩發。
梳起來如今綢緞一般,絲滑的梳子都帶不住。
蘇嶸一邊梳著頭發,一邊隨口跟她閑聊,“檸檸,那你回老家,給我打電話問起給你們村學捐助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張檸回京都後,蘇嶸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她這件事。
“那個啊……”
聽聞蘇嶸的問題,張檸神色微妙,她要不要寧立華的事?
她側目,接觸到蘇嶸的視線,頓了頓,最終還是開了口,“是有人以我的名以捐了學校,還將學校名字改成了安寧學,我開始還以為是你呢。”
捐了學校,還改了名字?
“誰呀?是不是秦鋒捐的?那孩子,雖然話少,對你真是沒的。”蘇嶸第一個就想到了秦鋒。
張檸看了她一眼,輕搖了下頭,“不是他。”
“嗯?那是誰?”張檸還認識什麼財大氣粗可以隨意捐學校的有錢人嗎?
蘇嶸剛尋思著,就聽張檸神色認真的道,“是寧立華。”
張檸話音剛落,蘇嶸給她梳頭發的動作瞬間一僵。
是他?
張檸自然能想象到站在她身後的蘇嶸,此時的表情有多僵硬,既然話題已經聊到這,她便沒有再隱瞞的打算,“我在磐石鎮見過他了,他將所有的財產都捐助了學校,自己住在鎮上一個破舊的院裏,我看到他屋裏堆著一堆五金工具,應該是在擺攤過活。”
張檸想的是,等她訂婚後,在醫館接診賺了錢,就將寧立華捐助學校的錢給他彙過去。
既然是她的名義,那她不能用他的錢。
雖然她不想承認那個人是她父親,但看到他過的如此艱苦,她終究於心不忍。
“他去了磐石鎮?”蘇嶸對於這個消息,實在感到震驚。
更震驚的是,張檸見了他。
她和他實在何種情形下見的麵?
張檸對他,是原諒還是怨恨?
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一條腿瘸了,看著挺淒慘,我給了他一張藥方,讓他抓藥吃,我跟他了,以後希望他能好好生活,即使是一個人。”
起寧立華,張檸麵色凝重,忍不住的想你頻頻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