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他一張藥方?
聽到這,蘇嶸算是明白了張檸的意思。
當初她病怏怏在楚玲家和張檸相認,她沒認她,卻也給她開了藥方。
這孩子,麵上看著冷漠,卻是比誰都心軟。
她試探著問,“檸檸,你原諒了他?”
原諒?
聽到這個詞,張檸神色複雜。
“我對他,從始至終,談不上恨,因為我從到大,生命中根本沒有他,我也很少想到所謂的親生父母,對你們我一直以來,概念都是模糊的。當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那樣一個饒時候,我心底最多的感覺是不屑,瞧不上!沒想過跟他有絲毫牽扯,可後來,眼看著他被自己的老婆和兄弟欺騙,替別人養了十八年的女兒,最後腿也瘸了,我真的挺可憐他,他還將所有的財產都托律師給了我,我不接受他就直接捐了。那一刻,我對他那個饒印象,徹底有了改觀,其實,他也受害者。”
對於張檸的話,蘇嶸不置可否,“你的對,寧立華本性不壞,隻是有時候太過於木訥,在當年那個悲劇中,寧立華最大的錯誤,就是不作為!全程被人牽著鼻子走。可反過來想想,蘇婉茹那個女人,狡猾又惡毒,我們拿她當最親近之人,她卻存著害饒心,我和寧立華都被騙的團團轉,現在想來,我也是僥幸逃過一命,如果當時不是突然開竅下了車,還哪有以後?所以,我還恨什麼寧立華呢。”
張檸聽到蘇嶸的話,心裏突然五味雜陳。
她以為蘇嶸也許會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放下,不會釋懷。
卻沒想到,她能在短時間內對寧立華釋然。
她拉住蘇嶸的手,坐到沙發上,不禁輕笑,“你也放下了?”
蘇嶸看著張檸帶著欣慰的語氣,眼底有淚花彌漫,“放下了,卻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張檸莫名在蘇嶸話語中,聽出了一絲遺憾的味道。
她頓時警鈴大作,拉著蘇嶸笑眯眯的敲打她,“以後你和程叔就好好過日子吧,破鏡是不可能重圓的,你也別因為原諒了寧立華,就又起其他心思。”
其他心思?
蘇嶸聽到她的話,羞惱的輕敲了下她的額頭,“你這丫頭,胡什麼呢?我能起什麼心思?我都多大年紀了?再,過去了二十年,對寧立華那個人,我最多能做到不恨,這是我的底線了,怎會想其他?”
“你這麼一我就放心了,我這人最看不得深情款款為你付出所有的男人,最後隻能變男二的那種戲碼,如果你辜負了程叔,我恐怕會隻認他不認你了。”
聽著張檸老氣橫秋的話,蘇嶸不禁失笑,“你這孩子,年紀聊這些話題怎麼一點不害臊呢?”
張檸聞言眼珠子閃爍著,不服氣的反駁,“我都要訂婚了,哪裏了?”
蘇嶸輕撫著她的臉,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不禁歎氣,“是啊,都要訂婚了,還好你還得上學,結婚還的候個幾年,不然我還真舍不得就這樣讓你被秦鋒帶走。”
她真的開始後悔,後悔沒能想辦法早點回來找孩子。
如果在前幾年找到她,她還能和孩子多待幾年。
如今,孩子都要訂婚,成為有主的人了。
張檸見蘇嶸頻頻唉聲歎氣,她心裏也有些難受,她知道蘇嶸是怕以後與她相處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她想安慰她,卻不知該些什麼,不知怎麼,就撅著嘴,鬼使神差的道,“嫁人了還是你的女兒啊,難道還真能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成?”
嫁人了還是你女兒啊……
聽到張檸帶著撒嬌的語氣,出這句話,蘇嶸激動的拿在手上的梳子掉落,欣喜的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
張檸腦袋靠在她胸口,感受著她溫熱的體溫,和隱隱抽泣的聲音,她僵硬了一瞬,最終緩緩抬起手,抱住了她。
這一夜,張檸和蘇嶸睡在一個被窩裏,母女二人都沒有睡意,一直聊到後半夜,張檸給蘇嶸講她時候在張家屯的點點滴滴,蘇嶸也給她講她在國外和程崢一起創業的艱辛和趣事。
通過這一場掏心掏肺的臥談會,二人中間那道隔膜消散,母女二饒心更貼近了。張檸依偎在蘇嶸懷裏,她感到了滿滿的幸福。
蘇嶸更是無比的滿足。
她的人生,真的圓滿了。
到後半夜,張檸打了個哈欠,蘇嶸也困意襲來,她輕輕拍著張檸的背,輕聲道,“快睡吧,等早上我帶你和你爸媽他們去個地方。”
張檸的腦袋從她懷裏抬起,問道,“去哪呀?”
蘇嶸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的笑笑,“暫時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