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全體奔喪的氣氛,讓鍾逸塵一陣頭疼,趕緊指著伯安開始隨便找話,
“伯安,我聽說你去浚縣時,一路拒不乘轎,騎著高頭大馬到處溜達,是覺得自己長得好看,要讓姑娘們都來擲果盈車,夾道歡迎你啊?”
無辜被調侃的伯安隻得幹咳了一聲,他一路如此高調,為的可不是什麼姑娘!那天前來接他的王越家人,在看王伯安時果然有些恍神,仿佛又看到家祖年輕時歸來的風采,一時間涕淚頗多,讓王伯安十分感動。
現如今他拿出威寧伯王越生前佩戴的寶劍,恭敬的說道:
“之前曆朝曆代的文臣,都不坐轎,威寧伯乃一代儒將,我去拜訪他的家人,自然應該騎馬。”
“威寧伯?”沐清在心裏想了一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她盯著剛換好的紫玉瑪瑙扇墜兒,頭也不抬的問伯安,
“這位威寧伯是位十分了得的人物嗎?”
鍾逸塵聽她終於開口說話,頓時覺得心情大好,搶著替伯安答道:
“自然,文可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威寧伯乃百年難得一遇的帥才,整整三十年,從關外到甘肅,凡是威寧伯統領的大小十三場戰役,全部戰無不勝,直到他病逝在甘州軍營,各部落首領一看到他的旗幟,仍是聞風喪膽不敢迎戰。”
“這麼了不起的人物,是自己太孤陋寡聞了?”
沐清忽然想起了關外,想起了在他麵前認真教授伯安兵法的許老頭
“位卑未敢忘憂國......大多數人眼中的傻子應該就是他們,想必這位威寧伯生前也是低調的無人問津,試問這世上有哪種軍功,可以讓一代文臣如此鞠躬盡瘁至死方休?”
“沐清,想什麼呢?”鍾逸塵沒想到自己一番長篇大論,直接把小崽子說走神了。
“沒什麼?”沐清依舊不抬頭,好像對麵坐著什麼礙眼睛的東西,看一眼就是活受罪,
“師尊,若要你說,單論文采,這威寧伯和江南的唐解元,誰能更勝一籌?”
“威寧伯!”鍾逸塵幾乎脫口而出,
“威寧伯當年在考場中,已經答好了的考卷忽然被一陣狂風卷走,無奈之下隻得重新寫了一份,居然還能在考試結束前全部答完,高中進士,不論是品行還是文采,他都勝過你的那個唐兄。”
鍾逸塵現在一聽唐伯虎三個字,就莫名的頭大,沒等他琢磨出沐清的意思來,小丫頭突然開始悲春傷秋,自語道:
“後人或多不識威寧伯,但一定會記得唐伯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