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退後”四個字從趙弘博口中說出時,我已經沒有時間做出反應了,倏忽之間,水流再次從頭頂噴灑下來,也淋濕了我的衣服。
三月初,雖說已經立春了,可早晚溫差還是很大,當冰涼的水流和我肌膚觸碰的那一刻,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急忙拿起毛巾,擦拭著趙弘博額前水漬。
“我沒事。”
趙弘博製止了我的動作,我看著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尷尬的說:“家裏也沒有換洗衣服,怎麼辦?你這樣會感冒的。”
“車裏有。”趙弘博看了我一眼,說:“倒是你,讓你退後,卻不聽話。”
“那你等著,我去給你取。”
沒等趙弘博回應,我拿著鞋櫃上的車鑰匙便衝向了電梯,到了車庫後我才發現忘記詢問車主車子停在哪個方向了,隻能拿著車鑰匙試探,試了一會,車庫裏丁點反應都沒有,正當我為此著急時,忽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過頭去,就看到趙弘博站在不遠處。
身上還是濕漉漉的他,手邊拿著那件風衣。
“趙律師,車庫風大,你怎麼下來了?”
趙弘博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忽然走到我麵前,刹那間便將手邊的風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知道風大,還跑那麼快?”略帶責備的語調在我耳旁響起,“忘了跟你說了,我車停在一樓。”
一樓!難怪我用車鑰匙試了那麼久,都沒有車回應。
十分鍾後,換了衣服的趙弘博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我看著他,心跳頓時慢了一拍——原本我以為麵前的男人和白襯衫是絕配,可是身著黑色襯衫的他,更是被襯托的高大挺拔。
身材,一定是身材的緣故。
“衛生間的電源我關了,”趙弘博看著我,說:“樓上沒有修理好滲水之前,你最好不要打開,太危險了。”
“謝謝你啊趙律師,這麼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
“沒事,那……我先走了。”趙弘博說著話,就拿起了風衣,目光忽然落在我的濕發上,說:“吹幹了再休息,當心感冒。”
“嗯。”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言語,可是這一刻聽起來卻是溫馨至極,我盯著趙弘博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淚就往外湧。
“門關好。”趙弘博的一隻腳邁出門去,像哥哥一樣又囑咐了一句。
“趙律師……”我見趙弘博要走,憋屈的看了他一眼,說:“其實,我都知道了。”
“嗯?”
“鄰居跟我說,房主就是你。”我吸了吸鼻子,說:“你真是個好人。”
趙弘博這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收回那隻邁出門外的腳,兩步走到茶幾前,抽了一張紙巾遞給我,說:“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必跟我客氣,來,把眼淚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