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 一來一去(1 / 1)

康熙一直住在禦舟的二層樓上居中的養性齋,自從程爾林出了事兒,康熙就譴了禦舟二樓的所有人,尤其是新冊封的兩個江南貢女,直接讓人送回了京城的恩佑寺,這簡直是他這一生最不願再見到的兩個人了。

門外滾滾江水的聲把他引出了養性齋,隻餘光瞥看著江水,康熙便覺得一陣陣頭暈,掩麵過去淚水就順著指縫淌了出來,這幾日過去了,他沒有絲毫的輕鬆,那晚的事兒依舊曆曆在目,每時每刻都在撕裂他的心,他的身。

禦舟穿行在兩岸黑漆漆的崇山峻嶺之間,隱約的鳴叫聲混著水流聲穿進了耳中,似猿鳴,似獸劍

康熙想尋著聲音的出處,望過去卻也什麼都瞧不見,黑色卻也有濃墨淡彩,遠遠的勾勒出山的形狀,樹的風姿。

船弦上的明黃色燈籠映著九之上的弦月,倒也是相得益彰的。

張常玉悄無聲息的來到康熙的身邊,康熙對他的腳步和氣息再熟悉不過,已經自動忽略了他的存在。張常玉就那麼靜靜地現在康熙身後,不忍打破他的悲傷。

“罷……又什麼事兒……“康熙嘶啞著嗓子頭也不回的問道。

“剛太子讓奴才過來請陛下旨,明兒一早就進了揚州的地界兒了,是讓揚州的知府上禦舟請安,還是陛下照著原來的計劃進揚州的行宮?“

康熙這一連幾誰也不見,就連太子和眾位皇子和王公大臣有要是也得通過張常玉先報了來,他怕聽見那個找到程爾林屍首的消息……他明白這江水的厲害,一下去就是萬丈深淵,就是陰陽兩隔……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聽著張常玉的不是這事,心中也全是鬆了一口氣。

“朕在鎮江府的時候就沒下船,對外是龍體欠安,朕這幾這麼怠政,已經是有違祖製了,揚州再不下去,隻怕不隻要掀起來什麼大風浪來……“

康熙的手搭在張常玉的臂上,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在甲板上踱著。

康熙第二在禦舟之上接受了江蘇巡撫和揚州知府的請安,並同他們一起進了揚州城的福興碼頭,這是揚州城最大的碼頭,也是專門為了停靠禦舟這個龐然大物專門修建的碼頭,康熙站在船弦旁,也漸漸地聽見了鼎沸的人聲,靠近的時候已經是人山人海。

他強擠出幾分笑容,迎著碼頭上的人群。

在眾饒跪迎中,康熙上了碼頭棧道上早已經準備好的禦攆,朝著行宮浩浩蕩蕩的進發去了。

一連幾,劉瀚文都會準時在華燈初上的時候進眉樓,不為別的,就為了程爾林,眉姐是何等精明的人,起初她也以為二人隻是舊相識,可這一來二去她看的自然通透,也全著劉瀚文不應該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早知道認識他的人可是不少,保不齊有哪個動了歪心思也夠他吃一壺的了。

劉瀚文的話更是讓眉姐暗自欽佩,原來劉瀚文在那日回府的第二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向吏部遞了辭呈,他隻是五品官員,本就用不到遞給上書房,吏部的可以直接給回文,他就可以輕鬆卸任了。

他卻讓自己的師爺專門帶了孝敬帶著辭呈去京裏,就是為了這事兒可以盡快的辦妥。

眉姐隻見過著急當官的,哪裏又見過著急辭官的,這也是古今罕見了。

原來隻覺得這個劉知府是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如今看來確實是不由得生了欽佩之情,這份功名來之不易,也不是可以任什麼人都輕易放手的。

可見他對程爾林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