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懷歸下了車,背著陸柔同陸航遠說了很久。
回來的時候,祁懷歸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沉默了很久,扭頭看著陸柔,似笑非笑地問:“你就這麼想嫁給我?”
沒等陸柔回答,祁懷歸便接了一句:“打掉孩子,我娶你。”
陸柔一愣:“你憑什麼要求我打掉孩子?”
“你不是想嫁給我嗎?”祁懷歸冷笑。
陸柔搖頭:“我沒有想過逼你娶我,我隻是想要你知道,我……我可以永遠離開燕城,一個人撫養孩子長大。你不用因為我為難。”
“嗬,你若果真不想我為難,從一年前就該永遠消失在我麵前。”祁懷歸冷叱。
陸柔張了張嘴,苦笑著搖了搖頭。
她轉身往外走,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她沒有想到,祁懷歸竟這麼狠心。
是她錯了,是她自甘下賤不擇手段想要得到他。
可如果這個代價是要她放棄肚子裏的孩子,陸柔寧肯放棄祁懷歸。
然而祁懷歸卻並不肯這麼放她走,他幾步追上陸柔,緊緊地鉗著她的手腕:“這個孩子你必須打掉。”
陸柔發了狠地掙脫,卻沒留神身後就是台階。
劇痛瞬間傳遍全身,陸柔不可置信地看著雙腿間的血跡,死死地抓住了祁懷歸的手:“我求求你留住我的孩子,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永遠離開,我求你……”
祁懷歸神色晦暗不明,將她交給了醫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祁懷歸在醫院的走廊上不停地踱步,神情複雜。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一臉焦急地衝著祁懷歸說道:“祁總,陸小姐大出血。”
“什麼?”祁懷歸陡然變了臉色。
“陸小姐是A型HR陰性血,急需輸血,我們立刻聯係燕城中心血庫以及熊貓血誌願協會。”醫生看著祁懷歸,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陸小姐的家人中有這個血型,您最好能夠聯係到她的家人立即趕來。”
醫生說完便匆匆趕往辦公室安排去了。
祁懷歸鐵青著臉死死盯著手術室的門,半晌才從嗓中擠出一聲冷笑。
陸航遠在電話中告訴他,陸柔的身體不適宜受孕,但凡祁懷歸對陸柔還有一絲放不下,便請祁懷歸想辦法勸陸柔打掉那個孩子。
陸航遠表示自己願意拿陸氏集團一半的資產來贖罪,隻希望祁懷歸不要將上一代的恩怨算在陸柔身上。
那個時候,祁懷歸隻以為陸航遠不過是試探他。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陸航遠說的那些原來是威脅。
陸航遠怎麼會不清楚,陸柔這一上手術台究竟是多麼凶險的事情。
他不過是在拿著陸柔的命跟祁懷歸賭,賭祁懷歸心裏究竟有沒有陸柔。
祁懷歸強壓著自己心中的恨意給陸航遠打了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
陸航遠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陸柔如果死在了手術台上,祁總隻怕脫不了幹係。媒體那邊會怎麼報道,您不妨猜一下。陸柔是我的親生女兒,隻要祁總考慮清楚了,我一定會救她。”
祁懷歸看著手術室的門,眼中神色晦暗難辨。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說道:“救陸柔,陸氏企業偷稅漏稅的賬本,我還給你。”
“爽快。”陸航遠輕笑一聲,“十分鍾,我會趕到瑪利亞醫院。”
祁懷歸和陸航遠都沒有想到的是,陸柔手術的凶險性超過了兩人的想象。
尤其是陸航遠,並非熊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