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紅塵,參透白紙(1 / 2)

暗鬱空,老舊門府。

遠看馮府內,更添暗色,人不自鬱景鬱人。再望老木屋,久坐新童,窗內枯腐窗外味。

“少爺,大病初俞,多出去走走,透透氣方是好的,老待在房間裏坐著,對身體可不行。”

****問道:“我從前怎麼稱呼你?”

丫頭愁眉,道:“少爺平日喊珍兒,少爺怎地全然忘了?”

“珍兒,嗯,我來問你個問題。”

“少爺直問便是,珍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問你,如果這張紙,你隻能畫一次,也隻有一次畫的機會,你會畫什麼?”

“那或許是北國風光,雪樹銀花,孤山遠景。”言語中,珍兒滿麵憧憬,一臉沉迷。北桂遠國,那曾是珍兒的故鄉所在,可惜家境困苦,流落此番。

“可是,如果現實並不如意。”****一邊道,一邊在白紙上用毛筆劃著,一筆一筆狠狠的劃著,“就像這樣,一步錯,步步錯,越走越遠,越錯越深。你,什麼感覺?”原來雪白紙張,立馬變成淩亂廢紙。

“遺憾。”

“僅僅隻是遺憾麼?恨自己嗎?別忘了,對於任何人隻有一次的機會,就這麼被浪費掉。”****狠狠的,“那現在,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想畫之前的風景麼,還是,你已經害怕動筆,甚至你根本不會畫你口中的北國風光,因為,你也許忘了。”

“珍兒不明白少爺的畫外之音,但珍兒覺得,既然是自己真正想的,多久都不會忘。既然比別人多一次機會,那麼是不是應該比之前畫的更好呢。”

“謝謝你,我想我也沒別的路,隻能畫下去,像你一樣,無論時間如何恒久漫長,我都不會忘了那些,即便再不確定,隻要仍有一絲可能,那也是我期待明的理由。”

“是叫馮淩吧,那今起,我要做好馮淩。”馮淩心想:即便下一刻去死,我都不會害怕,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那不難。難道愛一個人隻是捏碎一顆種子麼?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愛,是讓這顆種子長成參大樹。馮淩想起從前在失敗、遇阻、受挫、沮喪時,藍葉指著馮淩罵,你酗酒,你嗜賭,你穿著破爛不堪,這些並不可怕,重要的是,一陣微風吹來,你還能有所期待。明會是個晴麼?

那是馮淩最黑暗的日子,沒有工作,沒有目標,太多沒有的東西,又沒有獲取的途徑。正是藍葉的陪伴,馮淩才能輕鬆的走出這個困境。而後來,什麼都有了,反而失去最初的感情。

所以,這一生,馮淩隻想做到一點,不讓自己後悔。

“珍兒,這幾你詳細跟我,我之前的情況,我有些記不清了。前幾日大腦似要炸的一般,現在一覺醒來,大部分事情都忘了。”馮淩起身往院子裏走出。

原來,馮淩家境早年還算殷實,後來家道中落,其父馮岡向來從商有道,生意也日益漸大,在西禹國一眾茶商中也頗有名氣,最鼎盛時期在西禹國商市建有一家商行,五國十城生意人或有不知馮岡之名,但一定聽聞雙馬商行。可惜後來因故遭朝廷緝拿,現今生死不知。剩下妻兒相依為命,家中既再無來源,當應省吃儉用。遣散下人之後,也準備將這府院轉出。來,馮岡之妻馬氏倒也艱難,丈夫因故被抓,兒子無故犯病,家中大事務一人操勞,可謂是身心俱疲。

忽地房外傳來吵鬧聲,馮淩問道:“外麵怎麼這麼吵?”

珍兒連忙去關窗子,嘴裏碎念;“院子臨街,興是街上吵鬧,少爺權當沒聽見便是。”珍兒話音剛落,院子裏聲音更是漸大。哪是是街上吵鬧,分明是院裏叫喊。馮岡聞聲走出房門,隻聽得身後珍兒忙道:“少爺,夫人交代過,這些事不夫人自會處理。”

可是馮淩哪會搭理珍兒的話,三兩步出門,來到院中,隻見得一個中年人,華服麗配,大錦袍子鑲金絲,細工腰鍛點碎玉,且不看這廝模樣,,單就這身裝作,敢是富貴逼人。這位胖老爺身後跟著一幹人等,張揚跋扈,氣勢淩人。馬氏弓腰站在一旁,哀求口吻,細聲道:“馮家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現下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你與我家老爺向來交好,交情過硬,為何此時這般逼人。”

那胖商滿麵橫肉,冷臉豎目,大聲道:“不行,我錢仁經商有道,向來一碼歸一碼,人是人,錢是錢,生意就是生意,馮老爺子從來都是一個月內結清貨款。現在半年過去了,人沒收到錢,我還能叫錢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