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生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她唉聲歎氣地叨叨著，“你媽媽的情緒病已經很嚴重了，最近老是躲在陰暗的地方，連太陽都不敢曬。目前來講，她會出現這些症狀，主要是心髒供血不足，由心悸引起的。所以，這個手術還是要早一點做……”
“劉醫生，就這幾，我會把錢湊好的。”紅著眼眶，許言鄭重地做了保證。
“好的，那我先去打申請報告了。”劉醫生如釋重負，她知道許言不容易，每回與她講醫藥費的事情，都要提前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好的，謝謝您。”許言默默地掛了電話。
猶豫了幾秒，她從包裏拿出信封。剛想撕開，耳邊響起費漫漫瘋狂的聲音，“你還真是賤啊，這兩年死纏著勁鬆不放，知道他要去美國了，最後還要敲他一筆。”
許言的眼神暗淡下去，手指微微地有些顫抖。
思忖片刻，又沉下一口氣，她爽快地撕開了信封。難得有一位朋友，對她伸出善意幫助的手，她沒必要矯情地把自己置於悲情之中。
信封裏果然是那張銀行卡，另外還附了一張便條。
蔣勁鬆的字寫得很漂亮，是端正的楷。
“許言，費漫漫於我們而言，隻是個不相幹的人。你不必因為她的瘋狂，拒絕一個朋友的幫助。我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祝一切順利。蔣勁鬆。ps：密碼是6個1。”
許言的眼眶有些濕潤，手指在便條上摩挲著，在她的家庭陷入這種困境後，朋友這兩個字於她而言，是多麼的可貴。
心翼翼地，她將便條與銀行卡收入皮夾。然後，她背上包，往校外的銀行走去。
此時正值六月，空絢藍一片，校園內外均是綠意盎然。
銀行與學校隻隔了一條街，可能是學生們都去複習了，銀行裏沒幾個人，顯得很空曠。
許言站在A機前，她想把錢轉賬到自己的卡裏，那樣用起來會比較方便。據她所知，A機上一最多可以轉五萬。
然而，銀行卡插入A機後，屏幕上顯示：此卡無效。
許言有一瞬的愣怔，撥出卡，又試了試，還是同樣的顯示。
蹙緊了眉，她探究地看著屏幕，腦子裏迅速地閃過好幾個念頭。最後，她決定去櫃台上問問。
“姐，這張卡是我同學的，A機上顯示卡無效，請幫我看看是什麼原因？”她將卡遞進去。
櫃台姐操作了一番，突地用一種極古怪的眼神看著她，聲音卻很職業，“這張卡辦了掛失，新卡已經生成，老卡無效了。”
許言的眼眸收緊了，“請問是什麼時候辦的掛失？”
“今上午。”櫃台姐有些不耐煩，眸中帶了各種複雜。
“謝謝。”許言客氣地接過退回的卡，將它插回到皮夾裏，與那張便條擺於一起。
她不信蔣勁鬆會來騙她，卻也不知道哪裏出了錯漏，茫然地走出銀行大門。
她走得極其緩慢，馬路上各種車輛川流不息，來往的人流在麵前晃動，在這一整片的喧鬧聲中，她感覺到的卻是寂然，似乎所有的繁雜都在紛紛地向後退去……
終於，她落定了心思，沉靜地回到寢室。
重新翻開書，她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