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時糊塗便差點要了我的命,難道我和我娘的命,就真的一文不值麼?還是說,你準備等我原諒了你之後,再想辦法把我也殺了?”段詩沫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手,語氣沒有剛才在外麵那樣衝了,但話語裏的淒涼和決絕是任誰都可以聽得出來的。
楚昭南聽了直皺眉,因為即使他早就調查處了段詩沫之前在段府的處境,但他依舊無法理解段詩沫現在的心情,就好比,誰都無法理解他這個皇帝內心裏的寂寞與寒冷。
段誌雲聽完也知道她的意思了,但他就是不甘心,就在他還準備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一個瘸腿丫鬟忽然從門外衝進來,手裏還拿著一把匕首,眾人來不及看清楚,就看到那丫鬟打扮的人直接衝到了床邊,好在楚昭南反應快,一個擒拿便將人製服了,等眾人看清楚那丫鬟的模樣時,皆是吃了一驚,這不是安東又是誰呢?
楚昭南狠狠地將她踹翻在地,陸離立馬便上前去補了一腳,然後將人反剪雙手,強迫她跪在地上,陸離皺眉說道:“前幾天你跟蹤段貴人想下手陷害不成,被我廢了一條腿,怎麼今日還要再來一次麼?”
陸離說完也毫不客氣的一腳踩在另外一條腿上,躺在床上的段詩沫都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更不用說安東的叫喊聲了。
安東痛的直冒冷汗,很快豆大的汗珠便順著臉頰滴落,那眼神中的恨意漸漸的被疼痛替代,但眼角的那股淩厲勁兒是代替不了的,元路上前去賞了兩個巴掌說道:“誰讓你這樣看著我們家主子的!”
元路這丫頭以前在府上的時候也沒少手安東的氣,安東在府裏若不是有張素蘭撐腰,估計所有丫鬟都恨不得剝她的皮,拆她的骨頭喝她的血。
原因就是安東總是在府上打著張素蘭的名義發號施令不說,而且有時候還會逼迫那些等級低的丫鬟們上貢些東西自己,比如胭脂水粉,茶水點心,或者是一些成衣布料,最直觀的,有些丫鬟們比較懂事,所以會給些銀子她,然後在府中求的一個月的安生日子,若是哪個丫鬟沒有上供的話,她那一個月便會想盡辦法折騰這些丫鬟。
不然就是莫名其妙的少點兒東西,不然就是被主子責罵,或者是挨頓班子,重一點兒的就會直接被趕出府去,所以府上的丫鬟們都是狠毒了她,可礙於張素蘭的威嚴,又不敢做什麼,隻能忍氣吞聲,不過現如今看到安東被這樣製服著,她們心裏頭看著也是痛快的。
安東狠狠地說道:“段貴人,今日我還算是敬重你便稱呼你一聲段貴人,可你那會兒為什麼不答應給我家夫人戴孝!”
段詩沫翻了個白眼,根本不想說話,倒是元路,她又補了兩巴掌,這兩巴掌下手可不輕啊:“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跟我家主子說話!還有,你家夫人又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讓我家主子戴孝!你若是這樣孝順,那為什麼你不去戴孝呢!”
也不知道是那句話刺激到了安東,隻見安東瘋狂的掙紮了,一時間,竟然掙開了陸離的束縛,她想跑到段詩沫床前來給張素蘭報仇,但還沒走幾步,便又被陸離給按在地上了。
安東不服氣的說道:“既然你是從段家出去的,那段家死了人,你就應該回來披麻戴孝!”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眶中已經蓄滿了淚水,但還算堅強,沒有讓它流出來。
段詩沫冷笑道:“難不成今後府裏死個阿貓阿狗的,我都要回來麼?你可別忘了,我早已跟段府斷絕了關係,今後段府別說是死了姨娘,就是尚書大人沒了,我也不會回來戴孝的!你若是說我狠心我也不解釋,你們自己好好想想當初是怎麼對待我的就是了,還有,你區區一個尚書府的姨娘,居然要我這個皇上的妃子來戴孝,這是不是不太和規矩!”
段詩沫三言兩語便把理由全部擺出來,安東聽得一愣一愣的,但這些話,可不單單是說給安東聽,還有邊上跪著的那個人呢。
段誌雲剛要開口說好話,卻被段詩沫打斷道:“皇上,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我也累了,咱們回去吧,我不想呆在這樣一個勾心鬥角,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地方。”
楚昭南聽了,便說道:“兵部尚書段誌雲,作風不正,今日著人看守起來,沒有朕的口諭,裏麵的任何人,都不得邁出這段府一步!包括那具屍體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