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冰弦還是睡不著,心下也不安,總是在胡思亂想。
她還是在擔心朱君澤,可是她又清楚,在朱君澤的心裏,她的地位太低了,如果不是因為馬嫣翎,朱君澤根本就不會看她,她也不可能會有機會認識朱君澤。
朱君澤的出現,對冰弦來說,就好像是狠狠地一筆,劃下了她命運的符號,決定著她的去向和歸宿。
寒冬的雪,紛紛灑灑,就像冰弦的心事一樣多,一樣冷,也一樣無情。
有人說,落雪很美,也有人落雪很冷。
大冷的冬天,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別的什麼。冰弦聽到了蟋蟀的叫聲。
一開始,冰弦也沒在意,而是挑動了一下燈芯,等那聲音又叫了兩聲之後,冰弦終於忍不住開窗看了一下。
“冰弦,你當真在這裏?”胡浩軒激動地抓住冰弦的手,說不出的高興。
冰弦卻害怕地把手抽回來,左右看去,“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來找你的。”胡浩軒道,“你可知道,你失蹤之後,我們有多擔心你。”
“別胡說。”冰弦背過身去。
胡浩軒就要從窗子裏跳進來,冰弦又急忙去關窗。
胡浩軒道,“你讓我進來。”
“不讓!”冰弦紅著眼睛,作勢就要叫人,“你再不走……我可叫人趕你了。”
“我要帶你一起走。”胡浩軒道,“你不能留在這裏,那湘娥是個壞女人。”
“你管我。”冰弦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胡浩軒的臉上,啪的一聲響,清脆嘹亮,堆積在樹上的雪也應聲灑落。
胡浩軒捂著自己的臉,甚至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冰弦竟然真的會打自己?
平日裏,兩個人吵吵鬧鬧,可那也隻是吵吵鬧鬧……何時當真過。今日卻有所不同。
胡浩軒看著冰弦的眼睛,冰弦是認真的。
“你走!”冰弦嚴厲地道。
“你跟我走!”胡浩軒仍舊不肯認輸,抓住冰弦的手腕就把冰弦往外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說什麼也不要放你一個人在這裏。”
“誰說我是一個人,在這裏,我有一個姐姐。”冰弦道,“我在這裏吃得好,住得好,沒人欺負我,還有人照顧我,將來我還會嫁給我喜愛的男子,我為何要跟你走。”
“你……”胡浩軒急了,也懵了,冰弦剛才的這句話說了什麼?他努力的回憶,卻想不起來,明明才剛聽到的話,卻完全不知道這句話到底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胡浩軒問。
冰弦推開他,再一次道,“我將來會嫁給我喜愛的男子,在這裏有人照顧我,我不用受苦受累。”
“在這裏,會有誰照顧你?”胡浩軒哪裏肯相信她,冰弦當年就是一個親人也沒有了,這才跟著馬嫣翎的,如今她說她有親人,有人照顧她,這怎麼可能,這個傻丫頭,不是被人騙了是什麼。
胡浩軒腦子裏閃過一道光,“肯定是湘娥騙你的。”
“不準你這麼說湘娥。”冰弦道。
“我就這麼說她怎麼了?她當初是如何對姐姐的,你難道不知道?”胡浩軒氣得也想打她一耳光,但他到底不忍心,“冰弦,人可以生氣,但是不可以糊塗啊。”
“誰說我糊塗了?”冰弦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可找人來抓你了。”
“好,我走!”胡浩軒道,他知曉自己在這麼和冰弦爭論下去,冰弦也不會聽他的,當即便想了一個計策出來,“不過,你先背過身去,不準關窗,也不準看我,我偷偷的走。”
“隨你。”冰弦口中這般應道,但還是照著胡浩軒說的那麼做了。
在冰弦背過身去的那一刹那,胡浩軒揚手就是一下從冰弦的背後把冰弦敲暈,然後把冰弦從房間裏偷走。
胡浩軒一路上踏雪前行,跑到圍牆邊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在牆頭上給他放下梯子來。
“多謝你,大哥!”胡浩軒背著冰弦爬過圍牆,感激地衝蔣瓛一笑。
“謝什麼,回頭一起喝酒。”蔣瓛舉起手中的酒壺。
胡浩軒傻傻地笑著,當日便把冰弦帶回了家中。
他害怕冰弦醒來之後會餓著,所以又連夜去廚房裏做了吃的。
蔣瓛倚在廚房的門邊,看他忙碌的背影,說,“都說君子遠庖廚,我遇到的幾個男人,倒都喜歡下廚房做飯給女人吃。”
“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做飯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胡浩軒傻笑著。
“你喜歡她?”蔣瓛道,他雖然決定幫胡浩軒,但他卻是第一次聽胡浩軒說喜歡她,以前蔣瓛倒是沒往這上麵想過。
“當時是喜歡。我想娶她。”胡浩軒道,“可是,我怕她不答應。”
“你倒是不錯,如果我是個女人,我還是願意嫁給你的。”蔣瓛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