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沒有反應,袁橫卻有些過意不去,他從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一下銀鱗的腿,示意她別說話。結果銀鱗明知故問朝他的叫了一聲:“哎喲,你踢我幹嘛?”
這一下,更給剛才的八卦添油加醋了幾分。袁橫更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心下不敢多生事端,省得給她製造機會。
銀鱗心中得意,想當年她跟著天樞星君一起去整人的時候,麵前這三個人還不知道在哪裏投胎呢。剛來故意裝看不到齊越和江如月,他們就該知情識趣的離自己遠點,這江如月倒好,巴巴的上來打擾自己聽故事的雅興,這不是死心塌地的找虐嗎?
那自己還不成全她,怎麼對得起她呢。
正得意間,齊越輕聲笑了,他直直的看著銀鱗,雲淡風輕的說道:“下個月初八,回頭我就讓管家給你送一張喜帖過去。”
銀鱗惡狠狠的盯著齊越,平日這張笑臉白看不厭,怎麼今天看上去這麼討厭。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啊,我一定去。”
看到銀鱗的反應,齊越的笑意愈濃,他將杯中的茶水飲盡,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你們繼續聽故事吧。”
江如月不明白齊越的意思,可是見他要走,她早就巴不得走了,也盈盈鞠了一禮,低著頭跟著齊越離開了茶樓,心中早將銀鱗咒罵了千遍了。
銀鱗坐在那裏生悶氣,端著茶壺,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裏灌,就跟喝酒似的。袁橫無奈輕笑,招呼店小二過來續了幾壺,由著她喝。
那廂絡腮胡子被涼了許久,見這小姑娘隻一個勁的灌水,也不搭理他了,他有些失望,訥訥的問了一句:“小姑娘,你還聽嗎?”
銀鱗這才想起來原本來茶樓的目的,剛才被江如月和齊越氣得差點忘了正事,她此刻心情不好,語氣未免不善了些,瞪著眼說了一句:“聽,你快講。”
這模樣讓絡腮胡子心生嘀咕,剛才這小姑娘天真無邪的招人喜歡,怎麼突然變得有些駭人了。於是那些想好的措辭幾乎忘了大半,幹巴巴的就把自己路上的見聞說了一遍,說完後方舒出了一口氣,好似完成了什麼艱難的任務一般。
不過這足以讓袁橫聽得清楚了。
原來這絡腮胡子是個行腳商人,專賣奇巧玩意,走南闖北各處都去過。前幾日,他路過距京城二十裏處的一個小鎮子,隔得遠遠的便聽見人聲熙攘,好像很繁華,他想估計這次自己又能大賺一筆了。
他走到鎮口的時候,果然見連鎮外路兩邊都有些攤販,排隊進城的人百無聊賴的順便挑挑揀揀,這景象更證實了自己的推測,連鎮外都是如此景象,更別提鎮子裏麵了。他趕著馬車,意氣風發的就進了城,時至傍晚,挑了鎮中心的一家客棧便住下了,飯後四處走走逛逛,夜市上的東西五花八門,他盡興而歸,美美的睡了一覺,做夢都夢到自己賺的盆滿缽滿,最後還是笑醒的。
可是這一醒來,他發現有些不對勁,原本熱鬧的客棧,此刻靜悄悄的,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他敞開房門,走廊裏空無一人,喊了幾聲,傳來的還是自己的回聲。
他有些慌了,快步跑到大堂,也是沒有半個人影,走到外麵,原本熱鬧繁華的小鎮,此刻竟然靜謐無聲,那些街上的攤位,還是他入城時的樣子,敞開著的店門,碼的整整齊齊的商品,一如既往。不同的是,沒了售賣的人和挑選商品的客人。
整個小鎮此刻猶如一座死城,他哆嗦著回了客棧駕起馬車,頭也不回的駛出了小鎮,足足跑了兩個時辰來到京城,才鬆了口氣。
打聽了京城裏的人,才知道那個名叫永祥鎮的鎮子,離京城不到二十裏。要擱在平常,這二十裏路,他架著馬車,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到了,可是這一次他足足花了兩個時辰。這處處透著蹊蹺,令他心中泛寒,在京城的客棧中住了兩晚什麼也沒發生,才令他懷疑那一切是不是隻是個夢,都是自己嚇自己的。那永祥鎮自己雖然沒去過,可沒準聽別人提起過呢,所以才會夢到。
就這麼安慰自己,然後把這件事當成了一個自己吹牛皮的談資,在茶樓裏大說特說,才被銀鱗聽到了。
銀鱗第一次聽他說的時候就心癢癢了,這種怪事她最喜歡了,沒準和魔宮也有些關係,要是不趕緊去查看一下,沒準會錯過什麼線索。
她看袁橫聽完之後,坐那裏沉吟不語,不知想什麼,可他眼睛裏閃著光,估計也有是有心去查看查看的。於是她慫恿道:“袁將軍,要不然我們先去探探路,等星君他回來了,直接帶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