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聽著銀鱗撕心裂肺的喊自己,然後她的臉色突然開始痛苦的猙獰,眼神也有些渙散。就那麼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讓自己不忍再看。
可是,他又怎麼能挪開眼。現在加諸在銀鱗身上的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她痛一分,他的心裏就痛十分。
他必須親眼看著,這是自己做出選擇後應該有的報應。
赤金色的鎖神鏈突然發出陣陣銀光,被鎖住的銀鱗時而頭頂冒出黑氣,時而又恢複如常。
鎖鏈的另一端,天樞星君靜靜站著,拂塵早已掉在地上。他一手拉著鎖鏈,另一手掌心朝上,拇指彎曲,結成個蓮花印。
銀鱗的表情,也在變化著。當她的頭頂冒出黑氣時,臉上是猙獰痛苦的,當黑氣消散時,臉上的表情安靜祥和,就想齊越初見她時的一樣。
看到這一幕的離震帝君臉色大變,天樞星君為了這個共工氏,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他竟然利用鎖神鏈困住共工氏,甘願消耗自己的元神,來渡化她體內的戾氣。
堅決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了,否則,不僅共工氏體內噬魂珠會被他的神力溶解,連共工氏原本的戾氣,也會被化除幹淨。
此時天帝因施展陣法,神力定然消耗不少,東林現在自身難保,隻餘個南赤帝君、西白帝君和天樞星君,若是有共工氏在,他還能奮力一戰。
想到此處,趁現在紫薇垣內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天樞星君和共工氏的身上,他計上心頭,催動神力,直奔著天樞星君而去,勢要一擊將其擊斃。
就在手中的雷擊堪堪要碰到天樞星君的天靈時,突然一股颶風襲來,將他吹了出去,嗵的一聲,撞在了周圍的柱子上。
眾神君看時,隻見天帝微抬著手,雙目平靜無波,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將他拿下。”
西白帝君看了一眼,搖搖頭。就離震帝君現在的樣子,拿下不拿下的,也沒什麼區別了。他軟軟的癱在地上,元神渙散,眼見著就快要不行了。
看來,天帝是動了真怒了。九千年前,共工氏造反的時候,他還沒發過這麼大的火呢。
那廂銀鱗的身上已不再冒出黑氣,而鎖神鏈上的銀光漸漸減弱,然後,在紫薇垣外結陣的六位星君,齊齊出現在天樞星君的身後。
六位星君按北鬥七星的順序在天樞星君的身後站定,然後從搖光星君依次往前,將右掌貼在了前一位星君的背上。
接著,鎖神鏈的銀光驟然亮了數十倍,銀鱗的那條滿布黑金鱗片的蛇尾,漸漸縮小,然後化成了一雙腿。她頭上飛揚著的火紅色頭發,也變得柔順乖覺,每一根都垂著,貼在她的肩膀上。
南赤帝君看到這一幕終於點點頭,然後拉著在牆角正自悔過的飛瀾神君,離了紫薇垣,去了北天門。
此間事已了,北天門外,還需做個了斷。
當南赤帝君趕到北天門時,北辰帝君正節節敗退,他一邊抵抗著魔君厲風的攻擊,一邊又要小心防範,使這場戰事對人間造成的災難將至最低。兩邊兼顧,一時相形見絀,危機頓顯。
飛瀾神君還是神情懨懨的,看到北天門外的戰況,更是添了幾分憂愁。
南赤帝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還呆愣著幹什麼,我帶你來,就是讓你將功折罪的,快去布成防護陣法,隻將這北天門一帶隔離開來。”
飛瀾神君聞言登時轉頭,極為仔細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南赤帝君,然後眼中冒出神彩來。
隻見他曲動手指,催動神力,砰地一聲響,讓戰得正酣的兩個神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這邊。然後,頭頂上方的天空突然出現一個極薄、一人長短的八卦盾,然後,有無數個八卦盾從分裂出來,緊挨著一個接一個的排著,一瞬的功夫,就將整個北天門外方圓十裏都罩在了八卦盾組成的陣法中。
南赤帝君轉頭看著身側的小神君,伸手抹了一把冷汗。金曜星君的小孫子,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隻是讓飛瀾神君將北辰帝君和魔君厲風相戰的那一片與凡間隔離開,結果他倒好,直接將這方圓十裏,全都圍起來了。
還有這陣法,十萬萬八門金盾陣,據他所知,除了金曜星君曾經施展過一次然後神力耗損的至今沒有恢複過來以外,好像還沒誰能成功施展過了,即便是飛瀾神君那個在西白帝君宮內當值的伯父亦是不能。
飛瀾神君保持著結印的手勢,問道:“帝君,你看這個成麼?我還是第一次施展成功這個陣法呢?”
他說話的中氣十足,南赤帝君眼冒金光,這小子沒想到還是個寶貝。
沒聽到南赤帝君的回應,飛瀾神君轉過頭看向南赤帝君,看著他正盯著自己,他手一抖,弄得十萬萬八門金盾陣差點時隱時現,幾欲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