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一劍就能挑下他頭頂的發冠,卻不知怎麼的刺偏了。
少年臉色攸的一冷,執劍連番刺了過去。餘狀元腳步踉蹌,東倒西歪,卻每一步,都恰巧躲開了少年的劍尖。
宇文將軍雙目如電,直直的盯著台上博弈著的兩個人。然後,手中的酒杯突然扔了出去,“叮”的一聲,正巧打在了即將刺向餘書生胸口的劍尖。
台上的少年轉頭怒目瞪著他,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酒也吃了,跟我回去吧。”扔下這麼一句話,不等任何人的反應,背著手就走了。
將劍猛地插在台子上,少年大眼睛剜了一眼餘狀元,跳下台子,跟著宇文將軍後麵憤憤地走了。
邊走邊回頭,連著用眼睛戳了餘狀元好幾次。
好好的宴會弄了這麼一場,眾人也都沒了吃喝的興致。酒菜上齊之後,都隨便說了幾句祝賀的話,紛紛借故離去。
原本熙熙攘攘的狀元府頓時清靜下來,餘狀元看著滿室杯盤狼藉,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回了書房。
召墨元君早在餘狀元之前便到了書房中,他收起了隱身鬥篷,冷眼瞧著餘狀元掩上房門。
沒有預料當中的驚訝,餘狀元亦是冷冷看著書房中站著的人影。他自幼便有些天賦,五感異於常人,在酒宴上時,就感覺到有道目光一直緊追著自己。
初時宴會上人多,他還並不曾在意,結果赴宴的人走光了之後,這種感覺仍沒消失。
果然,他來到書房,這目光的主人終於現身了。
“不要忘了,你與別人曾有過婚約。”
聽到這話,餘狀元微一愣神。
什麼意思?
他當然不曾忘了與林小姐的約定,不僅是因為她資助自己赴京趕考,更兼她對自己的情深一片。怎麼能負她!
隻是,眼前這麵如冠玉的少年,跑到這裏來說這麼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是誰?”
挑了挑眉,召墨元君目光如炬,剛才餘狀元一瞬間的愣神沒逃過他的眼睛。不過這餘狀元反應當真迅速,隻一瞬間,便收斂了心神。
隻看這一點,便知這餘狀元,是個能成大事的。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你隻需記得,你與那小姐是天定的緣分。”
餘狀元嗤笑一聲:“你又怎知,這是天定的緣分?我看你麵貌不凡,做什麼不可以,偏來管這種兒女情長的小事。”
他頓了一頓:“況且,即便這不是天定的緣分又如何,人定勝天,我與林小姐的約定,永生不會改變。”
哼,現在說的好聽,等到皇帝老兒給你賜婚,你還不是巴巴的娶了公主。
還是要做件事情,讓他知道,不遵守約定,會是什麼下場。
念及此處,召墨元君右手微微用力,一掌拍在書案上。
“記得,如果你反悔了,就會和這書案一樣的下場。”
餘狀元不明所以地看著召墨元君,他一掌拍在書案上,看著使了不少的力氣,可書案根本沒變樣。這人,莫不是來搞笑的?
剛要說話,卻見對麵那人將手中鬥篷展開,披在身上的那一刻,就消失在了書房中。連同那感覺,也沒了。
走到書案邊,想了半晌,都想不起來這人是誰。據他所知,林小姐家是從偏遠地方搬到東葛鎮的,除了她父母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親人了。
他確定的是,這人,他以前從沒見過。
那麼,剛才的這個人,和林小姐有什麼關係呢?看他那樣子,好像生怕自己會負了林小姐一般。
伸手在書案上敲了敲,好好的呢,沒碎了,沒裂開,連條縫兒都沒有。別提縫兒了,連個巴掌印都沒留下。
這可真是怪事一件。
召墨元君離了狀元府,趁著夜色,招來一朵祥雲,憑著記憶往林小姐住的地方而去。
這邊敲打了一下餘狀元,希望能多騰出點時間,怎麼著,也得把那林小姐送到京城去,讓他們早早完婚,萬事就大吉了。
為自己擦了一把汗,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月老了。
不過想想共工氏的那個眼神,這事兒一旦成了,沒準就能讓共工氏堪破情劫。那麼,自己就算做著月老的勾當,也是值得的。
隻是如何在林小姐麵前現身倒是犯了難,此行最重要的,是要接上林小姐,所以,首先得獲得她的信任。
對了,當日餘狀元離開林府的時候,帶走了兩個書童。索性自己就變作那書童的模樣,回來報喜,然後順理成章的讓林小姐和自己走一趟了。
奈何身邊沒有銀子,召墨元君拾起幾枚石子,吹了口氣,石子就變成了幾錠白花花的銀子。
拿著石子變得銀子,買了輛馬車,然後駕著馬車就朝東葛鎮去了。等銀子再變成石子的時候,他早已去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