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子,有沒有孩啊。”
“有,在老家呢。”
“唉,真可憐。”大媽又問了我孩多大了,吃哪個牌子的奶粉,著大媽跟我推銷起她兒子代理的一款奶粉,一個勁要我買。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不但一雙鞋賣不出去,還得買堆奶粉回去。
我正準備挪攤位,突然看到林曾染站在我麵前,她手裏提著一堆零食,“你在這兒幹嘛。”
我還沒開口,大媽搶著幫我回答,“姑娘,這夥子真可憐的,老婆跟人跑了,家裏還有個孩。”我看大媽又要把話題扯到買奶粉上,趕緊搶過話頭,“這不是欠了一屁股債,隻能搞點投機倒把的事。”
林曾染歪著頭,看著我。
我半蹲著,仰望著林曾染,夕陽的餘暉打在她的臉頰上,仿佛使下凡,我禁不住的意淫了。突然有人大喊,“快跑啊,城管來了。”我“謔”的站起來,四下望過去,隻見十幾個城管兩麵包抄了過來。眼看城管到麵前了,隻能撿幾雙貴點的鞋就跑,我還回頭問大媽怎麼不跑,大媽笑嘻嘻的:“沒事,我是合法擺攤的。”
我剛跑幾步就被一個城管橫腰攔住,把鞋生生奪過去了。我絕望的回頭看一眼我的攤位,那兒還有我的全部家當。沒想到林曾染竟然還站在我的攤位前麵,跟幾個城管吵了起來,她的樣子就像一隻護著雞的母雞,有個城管上前要拉她,被她一把抓臉上,嚇的城管捂著臉連連往後退。我立馬衝過去,張開雙手,把她擋後麵。但,最終十幾雙鞋還是被城管野蠻的收繳了。
這下,我真的徹底破產了,看來隻能把阿甘的腎賣了。
我窩宿舍,幾沒去上課。星期四晚上她忽然打電話給我:“你們星期五上午三四節有沒有課?”
“幹嘛,你要買我的腎麼。”
“你有病吧。我想讓你替我上兩節語文課。”
“什麼,替你去上課?你開什麼玩笑,我長得這麼an,看起來像女生嗎?”
“沒事,我們老師隻數人數,然後讓班長把沒來的人記下來。”
“你們班長又不認識我,我去不是白搭嗎?”
“沒事,我們班長是我室友,我跟她打過招呼了。”
“那你幹嘛去啊?約會麼?”
“滾,沒空跟你瞎扯,我要去兼職。”
“那你請假不就得了。”
“你以為我不想請假啊,但輔導員學校規定星期五的課不讓請假,怕有的人請假回家。”
“噢,那等你賺錢了請我吃飯啊。”
“沒問題,請你吃‘火腿’。”
“我要吃雞腿。”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豬蹄割下來炒給你吃。”
“信,但你割下來之前要先幫我洗腳,我已經一個月沒洗腳了。”
“去死吧你,臭流氓,就這樣,掛了。”
離上課還有一分鍾,我從後門走進教室,低著頭像滿地找牙,在最後一排找個無人的位置坐下。前麵四個女生齊刷刷的轉過頭看熱鬧,以為我走錯教室。我用餘光瞄了一下,其中有個女生長的令我眼前一亮,我頓生搭訕之感,想了想萬一是她的密友,跟她吹枕邊風,我花心,那我可就暗嘴難堵了。我翻開《聖經》,想借助上帝的力量令自己平靜下來。鈴聲響了,台上的老師幹咳了兩聲,像公牛的嗷叫,宣布鬥牛賽的開始,“上回講到哪兒我忘了,我們這節課接著講‘佛教在中國的發展’,大家都還記得《西遊記》有個高僧叫什麼來著,”我在下麵接下茬:“豬八戒。”老師似乎受到提醒,“對,唐僧,你們女生應該牢記這個名字。你看《西遊記》裏有多少美麗的女妖精想跟唐僧成親啊,女兒國的女王竟然連王位都想讓給他。假如我們班的女生也生在女兒國,一定夢想有有個騎白馬的男子來娶你,他牽著馬,你挑著擔,但那個男子不是王子,是唐僧。我們的男生也注意了,別以為你發型燙了、染了很酷,我們唐僧可是光頭,跟電燈炮似的,更來電;別以為你穿著‘耐寧’就以為很有錢,我們三藏的袈裟照樣能給女生遮風擋雨;別以為開輛破車很拉風,我們玄奘的白龍馬能當飛機飛,能當車跑,能當船開。”我真遺憾這麼精彩的演講她竟然錯過了,我真想把他的話錄下來,留上廁所時聽。那個老師又:“你們下麵有誰信佛,或者信基督教?”我前麵一個女生轉過頭,問我:“你不是看《聖經》嗎,怎麼不舉手?”我看了她一眼,“我信******教,我讀《聖經》是想找出紕漏證明上帝不存在,然後帶領******奪回聖城‘耶路撒冷’。”那個女生打量了我一下,以為我跟台上的老師一樣是個神經病。那個老師似乎以為他是我,博古通今,又扯到唐朝的宮闈秘史,什麼“武則是唐太宗的才人,楊貴妃是唐玄宗的兒媳婦。”我在台下按耐不住,插話:“曆史上都這樣,先皇的女人除了生母和皇後,基本上都由新皇帝繼承。《隋唐演義》中隋煬帝為了一個明妃發動政變,《世新語》中的曹丕把曹操的女人都納為自己的女人,為此還跟他母親鬧起矛盾。”那個老師麵子掛不住,“你的沒錯,但沒有那麼明目張膽。”我索性站起來跟他辯論,這下子直接暴露我的身份,全班的人都盯著我看。那個老師被我激烈的言辭激怒了,生氣的:“有你這麼跟老師話的嗎,一點禮貌都沒有,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向你們輔導員反映。”我一下子結巴起來,悔自己不該逞一時口舌,我不知該不該出她的名字,隱瞞似乎失去作用。我決定還是出來:“林曾染。”全班一下子爆發出劇烈的笑聲,那個老師半信半疑的問:“這個是你的名字?”反正事已至此,索性痛快的出來:“不是,我是她男朋友,她有事不能來。”班裏的女生“哇”的一聲露出崇拜的目光,好像我是騎白馬的唐僧。我心想事已至此,也沒有留下來的意義,就拿起書,疾步走出教室,故意留給那個老師一個蒼涼的背影,好像大漠中的俠客那麼視掛科如歸。剛走出教室我趕緊撥通她的號碼,她很意外:“不是還沒到下課的時間嗎,你不會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