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正甚,下了飛機剛走出來,冷風突然灌進領口,過往旅客不禁打了個冷顫,她不由地將黑色風衣攏了攏。

空帶著冬特有的灰蒙和沉悶,有細的雪花落下來,韓以萱抬頭望了望空,心裏默默念道,“好久不見,我的故鄉。”

她望著那陰暗的空出神,眸子裏的思緒忽然間風起雲湧。

她出國,原來隻是因為逃亡。兩年前,父親在命垂一線的時候將她送出了國,將她交給一直在國外的叔叔,她也是在半年之前才得知,她早已家破人亡。

短短兩年,再次踏入這裏,恍若隔世。

當時在讀高中的她,並不清楚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從養尊處優,是所有人捧在手心裏的寶貝,那時的歡樂,早已成為過往雲煙。

其實這兩年在國外,她一直想查出父母的死因,但是毫無頭緒,唯一相依為命的叔叔,也不肯將實情告知自己,她也隻能回國。

在國外的每一,都是煎熬,她終於盼到了回國的這一。

叔叔讓她忘記以前所有的事情,快快樂樂地在國外生活,他保她衣食無憂。可是,如果連自己父母的死都不知道,連他們的忌日都無法為他們祭奠,又如何能衣食無憂。

她隻是想找到一個真相,能讓自己心安而已。

從空收回視線,新的生活從這裏開啟。從今開始,她是陽城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大一新生。

韓以萱拉著行禮箱,步伐矯健,同行的旅客,不由地會朝她多看一眼。

也許是外麵出眾,也許是打扮時尚,也許是精神麵貌極好,就像行走的發光體。

輕點唇色,在候車的時候,纖細白皙的手指從包包裏掏出了鏡子,對自己的發型稍作梳理。她基本上不用上妝,生麗質,皮膚柔嫩入水。

忽然聽到周圍的人感歎聲,從鏡子裏,一輛加長的頂級豪車赫然映入眼簾。豪車通體黑色,就算沒有陽光照射,依舊耀眼。

這樣的氣勢,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至於車裏的人,就令人更加好奇了。

韓以萱並沒有轉頭張望,收起了鏡子,繼續等待她的車。

她一直是一副冷冷的狀態,那輛車並沒有引起她過多的注意。

終於等到了自己的車,司機下車幫她拿了行李,邁開修長的腿的瞬間,她依舊沒有正眼看過那輛車。

但是那輛豪車似乎有一種超強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停駐目光,她上車之前,回頭望了一眼。

車裏的人,十分俊美,五官棱角分明,似曾相識。盡管隔著車窗,她也感受到了車裏人的敵意。她慌忙收回了眼神,正要上車,對方卻從車子下來了。

毫無征兆,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以萱瞪大了眼睛,“怎麼是你?”

“陸星辰,幸會。”

他伸出手來,以萱錯愕地愣在原地。

他是早就回來,還是才剛到?

“哦,幸會。”

她來不及與他交談,車內的人就問,“韓姐,去哪裏?”

別人在等她,她隻朝陸星辰會心一笑,便匆匆上了車。

“湯叔,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這樣叫我。”

麵對外人的時候,她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那樣高貴冷豔,然而麵對自己最親近的人,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備,依舊是從前那個樂觀開朗純淨的韓以萱。

“老宅回不去了,我還是送你去學校吧。”

她心裏清楚得很,老宅在兩年前早已高價拍賣出去,那裏僅存的,隻有自己和爸媽的回憶,其他的都不屬於自己的了。

她當然得先去學校,如今又不像從前,可以任意妄為了。眼神裏的光芒漸漸褪去,心下卻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