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內的怪異(2 / 3)

阿肥又朝對麵那房間探頭探腦張望了好一會兒,忽然像發現了什麼,用手指著:“你看,你剛才會不會是看到那個東西的閃光?”我順他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塊殘破的玻璃,孤零零地嵌在窗上,玻璃破了一半,露出鋒利的尖角,窗沒有關緊,風一吹窗無力地撲拉著扇動,窗上的這塊破玻璃隨著角度的變化反射出其他樓的燈光,在黑夜裏偶爾地一閃,玻璃的尖角朝豎起,看上去頗有殺氣的樣子。

是嗎?我問自己。剛才看到的真的是這塊玻璃的閃光嗎?好象是吧可是又不像,我心裏也猶豫了起來。阿肥大大咧咧地自以為找到了答案,拉著我就走:“是你太多心了啦,太敏感啦!走走走,看球去!比賽已經開始轉播了啊。唉——我們就是太多心了,草木皆兵,我們兩個大男人,還怕什麼毛賊呢!真是的……”

阿肥擔心的是賊,他不知道,我擔心的卻不是賊,而是其他的東西。中央5套是錄播這場比賽,不是現場直播。盡管如此我們還是看得很入神,英超就是英超啊。我們全神貫注地看球賽,誰也沒有發覺,一些東西不知不覺已經靠近了我們……

中場休息的時候曼城已經落後兩分了。我伸了個懶腰,把喝空了的酒瓶一腳踢開,正想和阿肥交換一下對比賽的看法呢。一轉身卻看到阿肥驚愕的麵孔。“你怎麼啦?”我奇怪地問。阿肥還是那句話:“你後麵有人?”他的手指著通台的那扇窗。

我迅速地轉頭,窗關著,窗簾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開了。怎麼回事?我記得我有拉上窗簾的啊。我轉過來,和阿肥四目相對,麵麵相覷。阿肥:“我剛才好象看到外麵有什麼東西這麼忽一聲慢慢掠過去了……”剛才還在我神經過敏的阿肥,現在怎麼自己也這個樣子啦?我被他得有點怕怕。沉默了一下,:“要不我們幹脆開門出去台看個究竟吧。”

阿肥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他抓了那把衣服叉在手裏,我攥著個啤酒瓶。我們打開房間的門,樓梯間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有陣陣陰森森的風吹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台的門關著,對麵的房間沒人住,風是從哪裏吹來的?阿肥伸手往牆上摸了一下,樓梯間裏馬上亮堂起來。——原來這裏每層樓的樓梯間都裝有感應燈,就是那種人用手摸一下就亮,過了一會兒如果沒人碰就自己再暗下去那種。

我發覺阿肥拿鑰匙開台門的手有點抖,戰戰兢兢半都沒有對準鑰匙孔。我上去一把把鑰匙拿了過來,自己開。阿肥在一邊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冷,嗬嗬,有點冷,手不靈活……”

墨綠色的台鐵門一點點被我推開,外麵的風颼颼颼直衝進來。我們一直在房間裏關著窗戶,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已經變得這樣大風大雨了。隨著鐵門的打開,無邊的黑暗展現在眼前,那時候已經很晚了吧,開著燈的也沒有幾戶人家了。整個世界像被一張黑色的大網嚴嚴實實地從頭到腳包著,密不透風,廣州的夜空不是全黑的,是帶點渾濁的,即使在這樣的雨夜也是如此,感覺呼吸很不順暢,悶氣的感覺。盡管如此,樓梯間裏感應燈發出的光還是已經足以讓我們把這個的台一覽無餘——台實在太了。我環視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更別有什麼人了。阿肥看我沒發現什麼,也試探著把頭伸了出來,前前後後仔細地檢查台的每個角落。確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我走了一圈,對阿肥:“你看,我你是神經過敏吧,這裏怎麼可能會有人呢!”著想轉過身來,突然間,耳邊隻聽到阿肥一聲大喊——“心!”……一片白色向我撲麵而來!一切來得是那麼突然,我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滿目的黑暗頃刻間變得慘白,慘白……是個白色的塑料袋!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撲麵就蓋在了我的臉上。阿肥上來幫著我把塑料袋扯下來,塑料袋濕的,我顯得很狼狽。要是在平時阿肥肯定是要大呼叫地取笑我一通。但是這次他也沒有笑得出來,隻是手裏拿著那個白色的塑料袋在自言自語:“這東西哪裏來的呢……?”

我抹幹淨臉上的雨水,拍了拍衣服,一個塑料袋而已,當然沒有受傷,可是突然來的這一下卻讓我嚇了一跳,突然就撲在我臉上,不偏不倚的,我還沒來得及明白怎麼回事呢,眼前就全部一片白色。想想還真有點嚇人……

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對阿肥:“沒什麼啦。你們這裏的樓房距離那麼窄,這個袋子一定是從其他座樓給風吹過來的吧。你剛才我後麵有人,大概也是看到這個袋子吧。給風吹來吹去在這裏轉圈吧。”阿肥將信將疑,聲地嘀咕著:“是嗎?……可是……”

“可是什麼啊!台我們也檢查過了,什麼人也沒有,不是嗎。走吧。回去繼續看下半場了。”我催著阿肥走。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回房間去,這個的台讓我感覺很不好,有點邪氣。怪怪的預感。阿肥還想什麼,張了張口沒有出來。再加上下半場已經開始了。我們就回到房間去繼續看球。臨走的時候阿肥格外心地把台的門鎖上,又檢查了幾次,才放心地回房間。

房門關上了,寒冷和恐懼似乎都在那一瞬間被拒之門外,窗也好好地關著,窗簾靜靜地垂下來,一切是那麼平和安詳,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阿森納的攻勢還在繼續,我們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電視裏的球賽了,誰也沒有再提起剛才的事情……比賽結束!曼城0:告負。真是失望呢。不過中國球員孫繼海表現不錯,還算不枉我那麼辛苦等看這場球。我對阿肥:“我累了,我先睡了哦。今走了那麼多地方玩得挺累的。”阿肥頭也沒有回:“你睡吧,我還要看一場皇馬對雅典AEK的錄播。”

燈關掉了,阿肥戴了上耳機自己看球,的房間裏暗了一些下來,隻有電腦屏幕的閃光不停地晃動,我躺在涼席上,從我這個角度看去,電腦屏幕被阿肥肉鼓鼓的背部擋住,隻看到一個肉球,周圍是電腦四散發出的光線,挺滑稽的,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阿肥戴著耳機沒有注意到我在笑他。我顧自先睡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搖醒了。模模糊糊睜開眼一看,眼前是阿肥很嚴肅的肥臉,我你幹什麼,我在睡覺呢,吵醒我幹什麼啊。阿肥沒有話,仍然是一臉的嚴肅,他用食指在嘴巴上比畫了一下,意思是叫我不要出聲,指著門的方向讓我看。我順他指的地方看去——門緊閉著,但是從門下麵的縫隙卻可以看到,樓梯間有亮光!樓梯間有盞感應燈,是要人摸一下才會亮的那種,現在燈亮著,就明有人在那裏。可是這裏是最高層啊,對麵的住戶不可能在,我們這邊兩人又都在這裏,台的門已經鎖好,這時候怎麼可能會有人呢!我望了望阿肥,阿肥也望了望我,目光交接的時候,我從阿肥的眼裏讀出一絲。我也覺得蠻蹊蹺的。想了想之後,我向阿肥努了努嘴,意思我們出去看個究竟。

走過去開門的距離其實很短,但是這一段路,我們卻走得格外漫長。阿肥似乎也感到了些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裏已經又握住了那把衣服叉,我走在前麵,什麼家夥都沒拿。當我慢慢地握住門把手正要打開的時候,肩膀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是阿肥。我看錯人了嗎?阿肥的目光突然變得炯炯有神,他聲音低沉地了兩個字:“我來”阿肥取出鑰匙,慢慢開了門,卻沒有馬上衝出去。他轉過頭來,望了望我。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隻是看了看下麵的門縫,樓梯間的亮光從那裏滲進來,隱約感到腳底有陣陣涼颼颼的感覺,站在門邊已經可以察覺到外麵陣陣陰森森的寒風,我們就像置身在兩個世界的交界處一般,門裏麵是一個世界,門外麵是另一個世界。一腳踏出去,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阿肥咬了咬牙,猛地把門一拉開。什麼也沒有再仔細看看,真的什麼也沒有。對麵房間綠色的鐵門緊閉著,像一具僵立的屍體,沒有一點生氣,台的大門也安然無恙好好地關著。樓梯上什麼人都沒有,感應燈孤獨地亮著,像茫茫大海上煢煢孓立的燈塔,又像一盞靈堂裏守夜的靈燈。偶爾有不知從哪裏吹進來的風掠過,在耳邊低沉地嗚咽著,樓梯間有一扇同樣緊閉著的窗,虛弱無力地對抗著外麵漠漠黑夜。安靜,一切都靜著,死一般地安靜……

我向前走了幾步,從樓梯上往下看,4樓樓梯間的感應燈沒有亮,下麵是一片黑暗。一俯身之間,感覺自己像麵對著一口深不可測的古井一般,井底是瓊瓊湧動的死水,漂浮著不知名的奇怪物體,沉浮間,慢慢向我伸出手來……我猛地清醒過來。快步走回5樓的樓梯間。把剛才所見告訴阿肥——4樓的樓梯間暗著,但是我們這一層的感應燈卻亮著,這怎麼解釋呢?人總是從4樓才能爬上5樓吧。可是怎麼4樓沒有人經過的痕跡而5樓卻亮著燈呢?難道不是人?會不會是老鼠什麼的之類碰到的?阿肥冷笑一聲,指著半人多高的感應燈開關位置:“你覺得老鼠能跳到這麼高來麼?”——是啊,似乎不是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