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了一個橘子,眼皮子都沒有掀。
於佩珊咬著牙,回頭對我婆婆淚漣漣。
我婆婆是看不上我的,或許我爸的死在她看來根本無足掛齒,我剛進門那會兒,我婆婆天天說我從泥坑子裏出來的山狐狸。
她的媳婦必須要對她尊崇備至,如奴如婢。
而我,做不到。
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於佩珊。
於佩珊還和我婆婆扮可憐,我隻好歉疚地看了薑宇一眼,道:“薑宇,我下午再來看你。”
“你去哪兒?你不是說要留下來陪著我的嗎?難道你還要去閆禎身邊?”
被這麼一問,我突然有些想閆禎。
一個晚上,他就能克服對遊泳的恐懼了嗎?
薑宇見我發呆,臉色漲地青紫。
“雨彤,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聽得他頹然的聲音,我斂了雙眼。
那絕子湯藥你明明知道,卻還是讓我喝了。
我的孩子就那麼留不得!
薑宇,你從沒有把我潘雨彤當做人,從來沒有!
我忍住鼻腔裏頭的酸,朝他笑了笑。
“傻瓜,我要是沒原諒你,還回來做什麼。”
他的臉色略是好看了些,卻扯動了傷口,痛地倒抽一口氣。
那天中午,我婆婆沒有上桌吃飯,我聽王媽說她和於佩珊出門了。
我沒在意,到了晚上,我公公薑榮回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笑。
“回來就好。”
我公公一直都是慈善的麵孔,可我婆婆對我的態度,我就不信我公公不知道。
對我公公,我從剛開始的尊重到現在是有所保留了。
“薑宇愛吃你做的菜,你這段時間要好好照顧他。”
我低頭應了聲,就告辭了。
薑宇晚餐喝了大棒骨湯,吃了一點素菜,就繼續躺著。
“雨彤,我想洗澡。”
薑宇的語氣很自然,而我卻聽得一愣。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這渾身綁著繃帶,要不我打水給你擦身體。”
他高興了起來,笑著點頭。
我臉色冰冷地進了衛生間,偷偷地衛生間門口點了安睡蠟燭, 就端了水出來,給薑宇擦了擦臉和手腳。
“雨彤,我還要擦身。”
就在他這話結束之時,他閉了閉眼,困地打起了哈欠。
“雨彤,咱們睡吧。”
“嗯。”
我脫下了外套, 就勢躺在了他的床邊,他露出了滿意的笑來。
身後傳來了他的打鼾聲,而我迅速從床上起來,看了眼震動無數次的手機,心髒猛然一縮。
五個未接電話來自於閆禎。
想到大boss平常一個電話,如果沒有被人接到,他是不會再打第二個的,直接讓人事部安排人離職。
這一下五個,我都沒有接到!
腦袋一下炸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把電話接通。
“下來。”
威嚴而低沉的聲音傳來,我卻愣住了。
什麼意思?
我迅速拉開了窗簾,見到了樓下的一顆柳樹下那一閃一閃的火點。
火點離地有一米七幾左右,像是一個男人在抽煙。
我的心咯噔一跳,穿了外套立刻就下了樓。
他是怎麼進來的,就在薑家大院裏頭,他…… 怎麼敢?
我呼吸一凝,他又有什麼不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