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鋒芒畢露(2 / 3)

第二清晨,一向喜歡睡懶覺的年輕王上,早早的便坐在了龍椅之上,手裏提著食盒,一腿放在龍椅之上,斜靠在上麵,他吃得極慢,他不喜歡鹹的月餅,便扔在地上,踩得稀爛。

不許任何人打掃,就那樣在顯眼的地方,朝臣陸陸續續的走進來,看見年輕王上的坐姿,又看了看滿地的踩扁的月餅,不知道這位年輕王上又在胡鬧什麼。

紀國公來的時候春風滿麵,笑嗬嗬的給聶丞相打了一個招呼,聶丞相臉上溫和的回答,心裏卻在冷笑,國公之位,是老王上給你的,但是新王上也可以收回來,他自然知道紀國公傍上的攏月宗,一個在修行界的三流門派,就給你樂嗬成這樣。

“臥虎賑災一事,進展如何?”年輕王上淡淡的道。

紀國公心頭一跳,這往日年輕王上是從來不會主動提出具體事宜的,昨日受了氣,今日便要來提點提點自己?紀國公心裏嗤笑,還真是傻到家了。

朝堂六部,禮部中立,吏部一般歸丞相,一半歸紀國公,刑部和戶部屬於紀國公一派,工部和兵部屬於丞相一派,就實力而言,是紀國公大於聶丞相的,但是聶丞相門生遍布大虞,那臥虎郡駐守將軍,以及知府,都是聶丞相的人。

聶丞相正準備拱手話,年輕王上抬起手阻止了他,“聶相有話,可以放一放,昨兒個寡人睡得極好,今日咱們有事情可以多談談,免得我大虞百姓,我這王上當得不像個樣。”

年輕王上話鋒一轉,舉起一塊月餅,淡淡的道:“昨日從紀國公府邸拿了些月餅和糕點,也就幾塊入得了口,寡人又不是那種橫行霸道的無禮之人,稍後寡人自己掏掏腰包買了。”

陳年指著地上被踩扁的月餅,譏誚的看向紀國公,“紀國公有所不知,這幾塊月餅實在是難吃至極,不知道是哪家的月餅,你且拿回去問問,以後莫要他再賣了出來,來折磨寡人這張貪吃的嘴啊。”

紀國公臉色略顯陰沉,禮部尚書聞大人拱手道:“王上,按照我朝……”

“寡人了,有事事情,但要一件一件來!”年輕王上粗暴的打斷了聞大人的話,盯著紀國公,“紀國公,您還不動手撿起來?”

“昨日老臣也吃過這月餅,味道並無差錯,是不是王上身體不適?”紀國公抬起頭來,看著年輕王上。

“那你自己撿起來嚐嚐啊,萬一這些和你吃的不同呢?”年輕王上冷冷的道,“還是,寡人的話已經不管用了,你們這一個個老家夥,都看著寡人年輕好欺負,要你收拾收拾殿堂你都覺得寡人是在羞辱你?”

年輕王上站起身,俯視著紀國公,笑著道:“撿起來啊。”

“老臣遵命。”紀國公壓下怒氣,便是真要吵鬧起來,他也不可能就在這裏,那就是自己往火坑裏挑,那個年歲已經不的國公爺,就蹲在地上撿踩扁的月餅,在嚴肅的朝堂之上,顯得有些滑稽。

年輕王上站在龍椅之前,“丞相似乎剛才想關於臥虎賑災一事?”

“啟稟王上,臥虎郡災情愈發嚴重,聽聞紀國公昨日接待貴客,也不曾理會那邊送來的信件,老臣無事便事先查看,得知紀國公派人去賑災的官員,中飽私囊,以次充主,將那麼糟糠混在其中,賣與百姓,開設粥鋪,一碗不見三粒米,”丞相沉聲道,“臥虎郡百姓皆言王上……”

“昏庸無能。”年輕王上淡淡的道。他不在乎這樣的評價,而是看向丞相,示意他繼續下去。

“臥虎郡民怨沸騰,餓死百姓已有數百之眾,當地官員奏折之上,那字字如哀嚎,痛在臣心啊。”聶丞相痛心的道,陳年心裏冷笑,你要是真的痛心,就不會去阻撓紀國公賑災事宜,想要扳倒紀國公,獨攬大權,卻枉顧百姓生死,這等人便是坐上了高位,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年輕王上單手背負,雙眸平靜,淡淡的道:“戶部撥款,糧食從各地郡縣籌集,以最快速度送往臥虎郡,另,”年輕王上俯視紀國公,“紀國公負責賑災一事,行事怠慢,致使臥虎郡百姓百餘人饑餓致死,凡所涉其中之官員,有刑部抓捕審問,紀國公年歲已大,寡人特許紀國公於府中修養,頤養年,可每五日上朝議事,若身體不適,亦可不用上朝。”

“再則,諸位可有合適人員,派往臥虎郡治理賑災一事?”輕描淡寫幾句話,就將紀國公送到家裏,不再參與朝堂之事,年輕王上沒有貶謫紀國公,那些辦事不力的官員,也受到懲罰,而刑部握在紀國公手中,也吃不了什麼大苦頭,但是實實在在是削了紀國公的麵子,這位未來國丈,似乎和這女婿不太對付?

又或者昨晚年輕王上去紀國公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處罰對於紀國公而言,無傷大雅,不痛不癢,但是如果站在聶丞相那一邊,這就是壓下紀國公的大好時機,那個草包王上,若是娶了紀國公的女兒,和紀國公站在一起,還能好好當他的王上,可惜現在真的是一個草包。

可是他們沒有站在年輕王上的角度,他隻是打壓紀國公,卻未曾對紀國公做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因為現在他還需要紀國公和聶丞相角力,等大科舉一事徹底定下來,那麼到時候就是他大刀闊斧整頓的時候了。

“老臣倒是有一個人選可以推薦。”聶丞相微笑著道。

年輕王上溫和的道:“寡人幼年之時,父王便聶相辦事牢靠,既然聶相早已有人選,便派去吧,無需向寡人稟告,聞大人,你方才想何時?”

“啟稟王上,如今下局勢變幻莫測,大虞富不如有熊國,軍力不如大刺國,故老臣有一想法。”聞大人平靜的道,王上今日處理的事情,比之於以往大有不同,已經會打壓臣子了,讓禮部尚書又看到了一點希望,而且今日重在科舉一事,王上胡鬧習慣,那等事,以後再也可以。

接下來便是陳年給他們的科舉事宜相關政策,聞大人扶著貴族世勳,他這裏完之後,李子然看向年輕王上的眼神有些畏懼,更多的是怨恨,但是這件事他隻能藏在心底,將招徠寒門士子的科舉策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