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宗親政後,用新黨章惇為相,全麵恢複變法新政,嚴酷打擊舊黨人,蘇軾、蘇轍、黃庭堅等人皆遭流放。
宋徽宗趙佶繼位之初,向太後垂簾聽政之際,曾啟用過舊黨人士,舊黨人士又回到了朝堂之上。
等到向太後去世,新、舊兩黨人士鬥爭得非常激烈。
趙佶本想調和兩黨走中間道路,但後來他發現此路根本就走不通。
迫不得已,趙佶任用新黨人士蔡京為宰相,堅持走變法一路。
蔡京主政後,大力打擊舊黨人士。
在蔡京的奏請下,趙佶下旨:凡是屬於舊黨之官員,活著的,一律降職流放;死去的,一律削去官銜,而且不許舊黨人的子孫留在京師,也不許他們參加科舉。
後來,蔡京更是請趙佶將這三百零九人的姓名禦書刊石,置於文德殿端禮門外東壁之上,播告下,“永為萬世臣子之戒”,碑上所列之人永不錄用。
這就是所謂“元佑黨人碑”。
蔡京還遵趙佶旨手書元祐黨人姓名,發至各州縣,要求各地仿照京師立碑揚惡。
可以,蔡京對舊黨的打擊是無情的——這裏麵可能包含有泄私憤的成分,但更主要的其實還是在為變法改革清除障礙。
而蔡絛這個人卻是一朵奇葩,他是蔡京的兒子,明明應該是新黨人士,可他卻偏偏對舊黨人士的旗幟人物蘇軾、黃堅庭備加推崇,而且他還堂而皇之的將他對蘇軾、黃堅庭的推崇寫進了他的書裏,也就是寫進了《西清詩話》中。
這也就導致,雖然蔡家此時權勢滔,但蔡絛本人此時的仕途卻並不怎麼順利——他隻當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閑職,與其他在朝廷當官,倒不如朝廷找個由頭給他發點工資,讓他吃點空餉。
仕途什麼的,也就不了,出身使然,隻要蔡絛願意改變,他早晚都能爬到權力的巔峰。
隻不過,現在的蔡絛並不願意改變,堅決成為蘇軾、黃堅庭的鐵粉。
這也就導致了,蔡絛在新黨人士中找不到任何共鳴。
而因為是蔡京兒子的緣故,他又不能去找舊黨人士交流。
這也就使得蔡絛不免有些鬱鬱寡歡。
因此,聽王安石之外孫、蔡卞之子蔡仍,也推崇蘇軾、黃堅庭的詩,蔡絛一下子就好像找到了誌同道合的人。
蔡絛立即熱情三分,道:“六弟也喜歡蘇東坡和黃山穀的詩?”
蔡仍道:“拋開政治立場不談,隻談文學素養,他二人,尤其是蘇東坡,絕對是毫無爭議的文學大家,他的《水調歌頭》,適中秋夕,宇四垂,一碧無際,加江流澒湧,俄月色如畫,遂共登金山山頂之妙高峰,詩美,人更絕,真乃人間神仙,中秋詞,自東坡《水調歌頭》一出,餘詞俱廢。”
蔡絛狠狠一拍手,道:“對極,文章人物,誠千載一時,後世安所得乎?”
短短幾句話,蔡絛就將蔡仍引為知己,他一把抓起蔡仍的胳膊,道:“我這裏有幾幅蘇東坡和黃山穀的真跡,與六弟共賞之!”
話間,蔡絛就迫不及待的帶著蔡仍去他的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