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守門的一個士卒,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將曾孝蘊、傅察等人給攔下了。
不過,金吾軍守門的士卒語氣很客氣,他先是給曾孝蘊、傅察等人施了一個曾孝蘊、傅察等人從未見過的軍禮,然後才詢問曾孝蘊、傅察等人是什麼人?
曾孝蘊笑道:“你看我們像什麼人?”
金吾軍守門的士卒答道:“俺看你們像官老爺。”
曾孝蘊身邊的一人道:“既然知道我們是官老爺,那還不快快讓開!”
讓曾孝蘊、傅察等人沒想到的是,金吾軍守門的士卒竟然毫不猶豫的說道:“俺家將軍說,衣服可以借,也可以偷,不能隻認衣服,要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就像我家將軍的官印,才能直接進入我金吾軍的營地。”
傅察笑道:“你一個小小的守門士卒,竟然還識字?”
出乎曾孝蘊、傅察等人的意料,金吾軍守門的士卒竟然說道:“俺們是有在學習識字,將軍親自教俺們的,每天每人必須識五個字,半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考試不過關,就要罰跑圈,錯一字,十圈。”
“噝~”
這回曾孝蘊、傅察等人全都被震驚到了。
“教粗鄙的軍漢識字,這蔡子因到底想幹什麼?”眾人無不這麼想。
這時,已經得知曾孝蘊、傅察等人到來的蔡仍已經從營中迎了出來。
離得老遠,蔡仍就抱拳道:“不知諸位大人到來,有失遠迎,小將有罪。”
曾孝蘊身旁一人,尖聲道:“你蔡子因是有罪,你的人竟然將我們全都攔在你的駐地外麵了。”
他又道:“還有這個武卒,他亦有罪,不知尊卑,當罰。”
不想,蔡仍卻道:“大人說小將有罪,小將承認,可小將鬥膽問一句,小將的兵何罪之有,他皆是聽小將的命令行事,盡其責任罷了。”
那人嘲笑道:“一個小小的武卒,知道什麼叫責任?”
蔡仍直接衝金吾軍守門的士卒道:“這位大人問你知不知道責任是什麼,還不快點回答!”
金吾軍守門的士卒立正道:“職責就是把該做的事情做好,比如,俺在守門,就必須盤查好所有想進入我金吾軍營地的人的身份,再比如,將來俺上了戰場,就必須要聽將軍的命令英勇殺敵!”
蔡仍看向之前那人,問道:“這位大人,小將的兵的回答,你可還滿意?”
那人聽言,臉頓時臊得通紅,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最底層的粗鄙武卒竟然也懂責任:“我運氣這麼差嗎?”
曾孝蘊出言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子因,梁監軍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言語衝撞梁監軍?”
“梁監軍”這三個字一出,蔡仍一下子就知道這個討厭的家夥是誰了。
他是梁方平。
就是那個趙佶的親信內侍。
就是那個梁師成的親戚。
就是那個北宋末年繼童貫、譚稹之後第三個擔任統軍將帥的宦官。
就是那個民族罪人。
此時,黃河上有兩座浮橋,一座是建成於唐代的蒲津橋,位於山西蒲州;第二座是建成於北宋政和五年的浚州橋。
浚州浮橋跨越大伾、鳳凰、紫金,分為兩段:大伾至鳳凰一段叫天成橋,屬於浚州;鳳凰至紫金一段叫榮光橋,後改名聖功橋,屬於滑州。
這兩座橋的橋名都是趙佶禦賜的。
浚州的黃河大橋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其可謂是東京的北方門戶,能否守住這座橋,能否守住黃河,事關大宋首都東京的安危。
金軍第一次南下之前,由於天災人禍,河北、山東一帶百姓度日艱難,於是盜賊蜂起,趙佶曾命梁方平率軍討伐,而梁方平竟討伐成功,穩定了河北、山東的局麵,因此,朝臣們以為梁方平也有一定的軍事指揮才能。
所以,等金軍南下,趙桓等人便派梁方平守衛黃河大橋。
結果,肩負浚州黃河大橋防守重任的梁方平,根本就沒把守黃河大橋當回事,對金軍的動向竟然毫無察覺,對金軍的突襲竟然毫無防備,每天都忙於與官兵們縱飲狂歡,結果被郭藥師隻帶兩千人馬就嚇得大潰,金軍輕而易舉的就過了黃河天險。
蔡仍早就聽說了梁方平是這次剿宋江一夥的監軍,他隻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見到梁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