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淳隨後閉上眼睛,好像是睡著了。
其實——
耶律淳並沒有睡,他也實在是無法入睡,他想:“現在,蔡仍親率十萬大軍來攻打燕京,而女真大軍已集結至北邊北安州,大宋又陳兵於南部邊境,這三支利箭都要射向燕京,燕京如何能保住?”
耶律淳慢慢睜開眼睛,然後望著蕭普賢女:“我死以後,你要好自為之。我登基稱帝之事,連累你了。你……算了,時也,命也!”
完,耶律淳便默默流淚。
見耶律淳這明顯是要駕崩了,李處溫急忙派人暗中去通知一眾大臣,陛下病情危重,請大家速來侍疾。
趁宮中忙亂之際,李處溫悄悄離開了宮城——他想去關閉燕京城門,將蕭幹和耶律大石等將領擋在城門之外,然後再派人去雄州聯係童貫,讓童貫率軍前來,那時他便開門迎降。
可當李處溫趕到迎春門時,守門軍士向他報告,剛才蕭幹率領三千精騎急速入城了。
李處溫聞訊大驚!
在此敏感時刻,蕭幹率軍入城,那不用,肯定是他妹妹蕭普賢女安排的。
李處溫實在沒想到,蕭普賢女的行動速度會如此之快。
從這一對決上來看,李處溫完敗給了蕭普賢女。
蕭幹來到耶律淳的寢宮時,耶律淳已經徹底閉上了眼睛,大遼這個曾經的草原霸主、這個曾經幅員遼闊的大帝國再度雪上加霜。
蕭幹立即封鎖消息,並對皇城實行戒嚴,矯詔群臣來皇宮議事。
大臣們來到皇城,隻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氣氛異常嚴肅,便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
蕭幹很快就對眾臣宣布:“遵照陛下臨終遺囑,遙立淮陰王之子耶律定為帝,王妃蕭氏普賢女為皇太後。由於耶律定隨父北獰,所以由蕭太後權主軍國之事。”
眾人唯唯,沒有人敢提出異議。
蕭普賢女隨即改年號為“德興”——蕭普賢女號“德妃”,因此,從她給自己立的年號上,就不難看出她的野心、她的期待。
李處溫也接到了開會通知,但他在家稱病不出,隻讓他兒子李奭趕緊聯絡燕京的豪傑勇士,準備暗中起事,將燕京獻給大宋。
為保萬無一失,李處溫其實也暗中聯係了大金。
總之,李處溫見大遼真的是亡定了,已經開始為他自己一家找後路了——這裏麵也有為北遼找後路的意思,在李處溫看來,耶律淳所走的路是對的,在這種情況下,北遼唯有向大宋稱藩才能得以保全。
李處溫作為百官之首並沒有來參拜,換而言之,李處溫並沒有承認她的統治地位,這讓蕭普賢女有些不安。
蕭普賢女對蕭幹:“李處溫手中有個劄子,是先帝寫給他的,委任他為兵馬都元帥,如果那個劄子在他手上,你也要受他節製,應該及早將那個劄子收回,不能讓那個劄子在一個漢人的手中,免得留下後患。”
沒錯。
蕭普賢女並不相信漢人。
甚至可以,蕭普賢女很恨漢人,恨他們卑鄙無恥、趁人之危、左右搖擺總想著投降。
有時,蕭普賢女都想將治下的漢官和漢人全部殺光,以泄她心頭之恨。
可惜!
現在的北遼已經是千瘡百孔,根本不支持蕭普賢女這個念頭。
蕭幹:“明太後請他進宮,臣保證讓他乖乖將東西交出來。”
第二一早,蕭普賢女便下令李處溫立即入宮,有要事相商。
李處溫、李處能、李奭在李府的密室中商量了許久。
李處能:“蕭德妃和蕭幹都是心狠手辣又詭計多端之人,大哥不可不防,我看大哥你還是繼續稱病,不去為妙。”
李處溫笑了笑,:“肯定是蕭德妃和蕭幹惦記著我手中的那份兵馬都元帥手劄,想逼我交出去,放心吧,他們才把持朝政,應該還不敢對我下毒手,待我進宮去瞧一瞧,他們有甚麼花招?”
李處溫隨後入宮拜見了蕭普賢女。
而蕭幹也在這裏。
李處溫一見到蕭普賢女,就快步上前,然後跪下,哭道:“陛下撒手離去,老臣因此備受打擊一病不起,今才好一些……老臣這裏有一份陛下臨終前寫給老臣的手劄,老臣不敢私藏,現呈交太後處置。”
著,李處溫便從懷裏取出那份兵馬都元帥手劄,雙手捧給蕭普賢女。
李處溫的這個表現,讓蕭普賢女很滿意,她微微一笑,:“李太尉年事已高,還是以保重身體為本,軍馬繁雜之事,就交給年輕人去處理吧。”
一日後,蕭普賢女認命蕭幹為南北院樞密使兼兵馬都元帥,下兵馬皆歸蕭幹統領。
自此,北遼進入蕭普賢女的統治時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