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鄭知常還真知道,他道:“黃沙滾滾,遮蓋日,色玄黃,風聲朔朔,據,因為那裏經常黃沙漫,才有此名。”
吳延寵點點頭,道:“不錯,元帥真有學問。”,然後又道:“黃沙可迷人眼,黃沙原前原占東,後原占西,若刮東風,則我方人員在進攻的時候就會睜不開眼,無形當中,就會占一些劣勢。”
鄭知常恍然大悟,隨即又有些不以為然,他心想:“這點事,也有必要算計?”
吳延寵似乎是看出來了鄭知常所想,他道:“戰場之上,我方多算一分,就會多勝一分,敵人就會多敗一分,此消彼長,再加上士氣上的影響,有可能就會改變一場戰爭的勝負。”
鄭知常這才知道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他有些受教了,他道:“老將軍真大將也!”
吳延寵謙虛道:“多打了幾年仗罷了。”
鄭知常沒有怪吳延寵話中有倚老賣老的意思,而是請教道:“那我們該何以應對?”
吳延寵輕吐了一個字:“等。”
鄭知常不解道:“等?等什麼?等風向變?”
吳延寵道:“一方麵等風向變成我方有利,另一方麵等敵人著急。”
鄭知常道:“等敵人著急?敵人會著急嗎?”
吳延寵道:“禮成雖然有些糧草,但那畢竟是少數,一下子多了數萬大軍,消耗必定要大曾,而他們不論從哪跨海而來,運送糧草的代價都一定不,因此,消耗一點,就損失一點。而我方卻有開京源源不斷的糧草支持,根本不必為糧草著急。所以,耗下去,急的一方必定是他們,而不是咱們。等他們急了,要麼選擇主動來咱們準備好的戰場來戰,要麼選擇撤退。”
頓了頓,吳延寵接著道:“敵人如果選擇前者,我方可以以逸待勞,也可以靜等敵人露出破綻,然後實施弱點打擊,戰而勝之。”
吳延寵又道:“若敵人選擇撤走,那更好,我方不戰而屈人之兵,還可以尾隨掩殺。”
鄭知常覺得吳延寵得很有道理,不過,他想了想,道:“那萬一他們去攻打守衛力量薄弱的南方,從那裏搶奪糧食呢?”
吳延寵道:“就怕他們不這麼幹,隻要他們敢分兵,那咱們正好可以全殲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敵軍,然後再南下消滅敵人的殘部。”
鄭知常有些猶豫道:“這……老將軍,咱們這不是用南方的百姓的身家性命換取咱們的勝利嗎?”
吳延寵並沒有否認這一點,他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戰端一起,就不是輕易能結束的,此時若是著急,反而有可能急中出錯,給敵人可乘之機,到那時,有可能就會變成持久戰,百姓定會受更多的苦難,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吳延寵又道:“而且,我們慢一點,也可以給西北軍爭取一些勤王的時間。”
高麗的西北軍跟大宋的西軍一樣是邊防軍,也跟大宋的西軍是大宋最能打的軍隊一樣,高麗的西北軍也是高麗最能打的軍隊——高麗的西北軍長年與女真交戰,長年防禦著女真的入侵,從戰績上來,高麗的西北軍與女真人相比,雖然稍稍落在下風,但也是一度將女真人打得沒脾氣,甚至,一度差點滅了女真吞並了女真的生存之地。
吳延寵就是出自於高麗的西北軍,因此,他對高麗的西北軍很有信心——他覺得,隻要高麗的西北軍能回援,來犯的敵人,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威脅到高麗的安全。
鄭知常雖然讀過不少兵書戰策,但他的確不擅長打仗,因此,他也就聽從了吳延寵的建議,也就是暫不進軍以不變應萬變。
……
另一邊,跟王楷和李資謙派了一個信奉老莊的文人和一員老將指揮此戰不同,蔡仍選了劉錡這個才二十五歲的年輕將領指揮這一戰。
這次,金吾軍先行的軍隊,一共也就五萬人馬,就是將兩棲軍也加上,也不過才六萬人馬,而作為第二梯隊的中軍,也就是由韓世忠率領的五萬人馬(還有一萬水軍),至今都無法清楚什麼時候能到禮成港。
在這種情況下,蔡仍隻留下自己的親軍和兩棲軍駐守禮成城和禮成港,並充當劉錡的援軍,將其餘人馬全都交給了劉錡讓劉錡跟高麗軍決戰。
再加上,蔡仍力排眾議,讓本來戰績並不算太突出的劉錡擔任此戰的都統製,並幫劉錡跟王德和張憲談話,讓王德和張憲配合劉錡,打贏這關鍵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