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飛來橫禍(1 / 3)

話舜王坪軍民數萬都沉浸在崇堯跟張雁婚禮的喜悅中,遍山張燈結彩,燈籠高掛。崇堯一早被鏡平,朝玉,霍演等人給他穿上鮮豔奪目的喜服,打扮的齊齊整整。亦踔在香怡,簡良的相隨下也來增添喜慶。亦踔道:“八哥,恭喜你做新郎了。”崇堯笑道:“哥哥也要給你張羅呢。”霍演笑道:“八哥,快走罷,莫錯過了吉時。”一幹人簇擁著崇堯出門,乘上披紅掛彩的良馬。鏡平也胸口帶花,陪伴崇堯前去迎親。霍演跑前跑後為夾道慶賀的軍民人等分散喜糖,無不笑逐顏開道:“同喜同喜。”八個轎夫抬起喜轎,在前而行。朝玉,簡良等人便放起鞭炮,鼓樂喧響了起來。真是前呼後擁,笑語喧騰,喜氣洋溢,熱鬧非凡。寶應,火母坐在忠義堂,看著眼前忙碌的人,高興得合不攏嘴。

崇堯一幹人在吹鼓手的引領下來到婉晴住的院子,一群女子都來要喜糖,彩禮錢。崇堯就教將聘禮抬入,乃是八個箱籠,都是金帛,錦緞。崇堯來到婉晴房間,婉晴笑容可掬地道:“八哥,新娘子交給你了。”崇堯看著穿著鳳冠霞帔鮮豔喜服的張雁,戴著蓋頭,禁不住伸手揭起了蓋頭,視著張雁充滿喜悅的明媚容顏,徑自癡了。婉晴慌地道:“怎麼這麼沒規矩,不能揭的。”張雁嗔笑,輕輕一聲:“傻瓜。別誤了吉時。”崇堯教婉晴格開手,放下蓋頭。婉晴嬌笑道:“愣著作甚,抱新娘子走啊。”崇堯緩過神來,慌忙抱起張雁,走出房間,送入喜轎。婉晴等女子做送親隊伍,隨著同行。鏡平叫一聲:“打道回府了。”眾圍觀的人都掩著口,笑了起來。霍演叫道:“發喜糖了。”將籃子中的喜糖亂灑。孩子們歡騰跳躍搶撿起來,你爭我奪,叫鬧不休。嗩呐喧,鐃鈸震作響,鑼鼓齊鳴好似新官上任一般。

一璧廂回到忠義堂,火母,寶應高坐堂上,待到他們進來。鏡平就唱起;“一拜地,拜。”兩人拜了。鏡平又高唱:“二拜高堂,拜。”又拜了。鏡平再高唱:“夫妻對拜,拜。”崇堯,張雁兩個滿心歡悅,對拜過了。鏡平叫道:“禮成。送入洞房。”一行人送他們入了洞房。婉晴笑道:“好新郎,去陪你那兄弟們吃酒罷。”張雁道:“先來揭了蓋頭,我也一塊去。”婉晴遲疑道:“可沒這規矩。我會給妹妹端酒飯來吃,不要拋頭露麵了。”張雁笑道:“規矩是人定的。”崇堯道:“好。”徑自來揭起蓋頭。張雁笑盈盈的瞧著他,柔聲道:“我今後就是你的人了,好開心。”淚光閃閃的將頭埋到他懷中,道:“謝謝大哥。”崇堯抱著她,道:“甚謝。都是夫妻了。”張雁道:“大哥給我這麼風光,我要盡心盡力地為著大哥,給大哥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延續呂家香火。”

崇堯此時無比的感動,捧起她的頭來,嘴唇顫動,道:“我愛你,張雁。”張雁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熱淚盈眶地道:“嗯。我也愛你。”婉晴一邊抹著淚,笑道:“有甚體己話,晚上去。這裏還有個人,就這麼肆無忌憚,不羞。”張雁莞爾一笑道:“我們出去,跟兄弟們喝兩杯。”崇堯挽著她的手臂,踱出新房。早有鏡平,簡良來喚崇堯,道:“兄弟們都等著你呢。”霍演嬉笑道:“遲遲不來,是不是等不到晚上了。”張雁嗔笑道:“瞎。莫討打。”一行人來到忠義堂,寶應,火母喜悅的喚他兩來坐了,一幹兄弟作陪,都是喜氣洋溢。崇堯頻頻向兄弟們敬酒,堂外上千兄弟起身舉杯,叫道:“恭喜門主新婚大喜,祝門主早生貴子。”崇堯舉杯,起身道:“祝願早日掃滅胡虜,兄弟們都能娶上妻子,過踏實日子。”當下上千兄弟慷慨激昂的叫道:“幹。”

至此堂上堂下,歡聲笑語,觥籌交錯,開懷暢飲。崇堯攜著張雁走下堂來,往來於酒桌間,跟兄弟們幹杯。笑道:“門主,今時不同往日,可莫多了。教新娘子獨守空房啊。”張雁笑罵道:“貧嘴。”其時鼓樂齊鳴,喧聲笑語傳遍舜王坪各處。三座軍營都懸燈掛彩,歡快飲宴。簡良向寶應,道:“我得回去老縹軍營了,那裏離不得我。”寶應道:“不要掉以輕心啊。”簡良道:“曉得。”亦踔,香怡亦是告辭同簡良一道去了。

話,火拔隻盼著晚,待到日薄西山,遂來向盈盈,道:“盈盈啊,你也應該去向你八哥敬杯酒,莫要不開心了。”盈盈道:“我才不去呢。”火拔道:“那麼教你張雁姐來,你跟她話,也是顯得你祝福他們了。”盈盈道:“人家在興頭上,哪裏肯來。”火拔便叫過涼乙來,吩咐這般這般。涼乙曉得了,徑自去喚張雁。張雁看看色不早,囑咐崇堯:“少吃些酒,我等你回來。”崇堯道:“我知道,你先回去。”張雁趔趄的望回走,婉晴忙來扶著,道:“沒多罷。”張雁笑道:“沒多。”走了十數步,涼乙轉了過來,道:“家妹有話想向新娘,教我來請。”張雁心道:“盈盈一日不見,該是氣我。怪我忘了送她一桌酒席,去哄哄她也好。”遂:“就來。”涼乙得了言語,暗自歡喜,徑自去了。

婉晴道:“妹妹新婚日子,跑去作甚。有事來日再何妨。”張雁笑道:“你不懂。盈盈肚雞腸,在吃我的醋呢,勸慰她幾句也是好的。”婉晴沒奈何,隻得隨她,徑自相伴著來到火家。涼乙一見她們果然信守諾言,滿臉堆下笑來,道:“家妹就在屋裏哩。”婉晴雖不待見涼乙,為了張雁,不得已而至此,此時相攜著進了房間。盈盈乍見張雁身著紅豔豔的喜服過來,忙起身道:“姐姐,你來了。”張雁拉著她的手,道:“大家都在那邊吃酒,為甚不去呢。莫不是生姐姐的氣。”盈盈道:“哪裏呀。為哥哥的事,大家都厭惡我,所以不敢去赴宴。”張雁道:“我們聊聊去。”拽著她要走。盈盈道:“我不想去了。我祝福姐姐新婚,跟崇堯哥哥恩恩愛愛,白頭到老。”張雁笑道:“謝謝妹妹吉言。妹妹也會找個好郎君的。”

火拔遂捧一壺酒進來,笑道:“盈盈,真心祝福你姐姐,就敬你姐姐一杯酒,盡釋前嫌。”盈盈就倒杯酒,舉起來敬道:“姐姐,不管我之前做過什麼,姐姐原諒我,就喝了這杯。”張雁視著她誠摯的眼神,接過杯來,道:“姐姐原諒你,吃了這杯。我們還是好姐妹。”罷,昂頭喝個幹淨。盈盈甚是感動,道:“謝謝姐姐。”火拔道:“盈盈,你也吃一杯罷。”盈盈自斟自飲吃了,笑道:“姐姐,去新房罷。崇堯哥哥找不到你,會心急的。”張雁道:“那好,我去了。記的明日來。”盈盈道:“我明日一定去。”張雁轉身,剛走了兩步,就感覺頭昏眼花,昏昏欲睡,回身驚訝道:“妹妹,你這酒。”罷,身子就倒了下去。婉晴慌得叫道:“妹妹,妹妹。”

涼乙閃將出來,笑道:“我的美人,這可是你送上門來的。”盈盈吃驚道:“爹,哥哥,你們這是作甚?”婉晴恨道:“原來是你們賊父子作祟,我要去告訴門主。”拔步就跑。涼乙趕上,一掌將她打暈,順手抄著抱了起來。盈盈失聲驚道:“爹,哥哥。”火拔叫道:“我們都投靠了史王了。”盈盈剛想聲張出來,隻覺意識模糊,隨即人事不省了。涼乙將婉晴安置在炕上,動手動腳起來。火拔便罵道:“別心急了,快拉過馬車,將張雁送去張鶴那裏。否則張鶴不會善罷,聲張起來,什麼都完了。”涼乙依言,趁人不注意將張雁扶上馬車,蓋個被子,駕著車馬,送去張鶴住處。路人問道:“是哪個?”涼乙道:“吃醉了酒,門主教送回家的。”到了張鶴住處,張鶴將張雁扶在床上睡了,打發走了涼乙。

張鶴注視著張雁一身色彩鮮豔的鳳冠霞帔,道:“姐姐,別怪我。這是義父的意思,我會將呂崇堯送去史王那裏。你自去跟義父澄清罷。”怕她著涼了,蓋上被子,守在一邊,眼也不眨,心頭百感交集,道:“呂崇堯真那麼好麽?姐姐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世,毅然嫁給他,就不怕他知道了一切,將你拋棄。哎,你真傻。”

卻得晗鎮守的雲夢營寨,一千多兵士團團坐在營地吃酒,觀看歌舞。至晚忽然想起一事,喚來傳令兵,問道:“山下各處崗哨都查看過了麼?”傳令兵答道:“知會過了,誰都不準飲酒。”得晗道:“可有異常麼?”傳令兵道:“沒有。”得晗卻見他臉上泛著一絲疑慮,遂問:“怎麼了?”傳令兵道:“隻有山腳下最後一個崗哨的兩個兄弟,不用換崗。”得晗目注著他,道:“快把那兩個換崗的兄弟叫來。”傳令兵跑去,一會喚來兩個帶著醉意的兄弟。得晗起身嗬斥道:“你們可看清了那兩個兄弟,是自家兄弟麽?”那兩個見得晗發怒,急忙答道:“沒有。他們藏身在崖上,隻不用換崗了,教我們吃好酒。我們樂得清閑就跑回來了。”得晗眉頭蹙起,喚過一個部將,道:“帶著一百兄弟下山去查看,有甚異樣,立即來報我。”那部將喚起一百來個兄弟操了刀槍,聒噪著望山下而去。

得晗心頭上升起一股莫名的憂慮,大喝一聲道:“都別喝了。”全營將士為之一震,不約而同的起身,歌舞女子也嚇得呆住了。人人低聲細語:“今日是門主的大喜日子,六爺這是怎麼了?”得晗望著個個怪異,不滿的眼神,覺得做的過分,遂:“兄弟們少吃酒。”複坐下來,心神不安的嗑著瓜子。大家愣了一會,先後坐下,繼續吃喝。此時卻聽得山下隱約傳來廝殺聲,幾個兄弟慌張失智的跑來,叫道:“六爺,不好了。叛軍殺上來了。”得晗叫聲苦也,急忙傳令迎敵。霎時,跳舞唱歌的女子驚慌的作鳥獸散了,兵士們跌跌撞撞的去營房抄取兵器,將個桌子亂翻,凳子飛竄。得晗叫道:“莫慌,莫慌。”取了鋼槍,率眾風風火火的殺向山口。

那時路登雲,燕山翁,李莫南三個耀武揚威,仗著精湛的武藝,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竄將上來,人莫能抗。得晗叫道:“又是你們幾個。”部眾排山倒海似的殺奔過去,奈何抵擋不住他們,死傷慘重。得晗一眼望見山下,穀中黑壓壓的萬頭攢動,披堅執銳逶迤翻上山來。得晗氣的暴跳如雷,叫道:“又是山上的內應盜取了布防圖,要滅我舜王坪啊。”眼看著兄弟們被殺的血流成河,亡魂喪膽,大叫道:“快撤退,撤退。”率領殘部望著中軍大營奔逃。又想起老縹軍營,亦踔傷重未愈,簡良如何抵敵,猝不及防還不是全軍覆沒,遂率眾馳往老縹軍營。張忠誌,薛嵩率部分頭進擊,不在話下。

得晗率部奔到老縹軍營,隻見兵士多吃的大醉,東倒西歪,氣恨的叫道:“叛軍殺來了,起來。”亦踔聞聽同簡良跑出來相見了,得晗將叛軍殺來的事了。亦踔墮淚道:“想不到舜王坪敗亡就在今日耶。”簡良道:“我去通知八哥他們。”得晗著急道:“來不及了啊。我們快走罷。”亦踔,簡良看著酒醉的兄弟們,禁不住淚流滾滾。薛嵩率眾追殺過來,簡良率領兵士去打,擋不住叛軍潮水似的衝擊。得晗疾步上前廝殺一番,解救了簡良,挽了胳膊,拖著就走。眾兵士殿後,多教殺死。香怡扶著亦踔,慌不擇路望山下疾奔,一個踩空,滾到懸崖下草叢中昏死。亦踔,簡良呼喚不到亦踔,奈何追兵甚緊,且殺且走,浴血奮戰,脫身而去。

卻崇堯被將士們絆住了腳,多吃了幾杯,比及回到新房,連個張雁的人影都不見了。還以為是教婉晴邀去玩了,出來尋到婉晴住處。那裏忙著的女子們都婉晴沒有回去。崇堯方才慌了手腳,回到忠義堂,急命一幹人尋找。其時有一個農婦來報:“先前曾見新娘子與婉晴姑娘去了火家。”崇堯遂召集人馬要去火家看個究竟,火母:“莫不是跟盈盈話,忘了時辰。”正間,聽聞東邊人呼馬嘶,殺聲震響起,火光漫空,耀如白晝。兩個健卒慌張來報:“路登雲,燕山翁,李莫南率著人馬攻破了雲夢軍營。正朝這邊殺來。”崇堯一心記掛張雁,叫道:“他們擄走了張雁,我跟他們拚了。”其時,鋸齒山營寨兵士也得到消息,拖著身子,仗刀動劍趕來馳援。兩處合兵,數千人搖晃著身子,滿腔怒火,隨著崇堯,鏡平殺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