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山翁,莫南二人率數萬燕軍摸到新鄉城下,隻見城中火光頓起,百姓扶老攜幼出城逃命,暗自納罕。莫南道:“李光弼詭詐,莫非是誆騙我們入城,想要來個關門打狗。”那數萬燕軍都隱藏的一動不敢動,嚇的大氣都不敢喘。山翁忍不住跳起身來,掣起萱花大斧,抓住一對老少,厲聲道:“城中可有唐兵麽?”那老兒卻叫道:“哎呀,你這老漢餓瘋了罷。這都啥時候了,你還要劫道耶?”山翁蹙眉道:“我隻問你,城中可有唐兵。”那老兒拉著山翁的手,苦苦道:“唐兵都跑光了,鬼子馬上就要殺過來了,你還是快跑罷。別幹這營生了,保命要緊哩。”山翁遂放了那老少。那對老少慌急的跑了,老兒口中兀自嘟囔:“不是兵荒馬亂的迫不得已誰肯鋌而走險幹這買賣。可憐嘍。”山翁聞言,倒有些不尷不尬了。莫南起身道:“當真走了。”燕軍隨即入城,將城門關閉,頓時現出豺狼本性來。兵將狼奔豕突,燒殺淫掠,將一座縣城瞬間變成人間煉獄。
思明一夜不曾安枕,候著新鄉戰報,待到明,不見些動靜,心下疑惑,忙傳令眾將到新鄉城下。數萬大軍來到城下,城門開處,隻見大將校兵卒個個擄抱女子呼來喝去,拎著褲子追來趕去,又殺的滿城血雨腥風,一片狼藉。思明眉頭緊皺,嗬斥道:“胡鬧。”城中亂兵猛然聽到喝罵聲,抬頭來看,頓時嚇得魂飛外,放鬆那一個個梨花帶雨的女子,跪下請罪。思明率眾將來到跟前,厲聲道:“朕等著你們擒拿李光弼的捷報,竟然沒有一個人回來報朕。到在這裏快活起來了。”一個將官道:“皇上饒命。”思明道:“李光弼星夜出城,必然是馳援洛陽。你們不率部緊緊追趕,咬住李光弼。卻在這裏行樂,這等坐失良機,該當何罪啊。”山翁,莫南亦是前來叩見,口稱:“啟稟皇上,我們懇請速速發兵拖住李光弼,等候皇上大軍前來接應。可是他們卻隻怕李光弼有埋伏哩。我們人微言輕,隻好聽之任之了。”思明道:“來人啊。將他們郞將以上的一律砍了。”凡二十六名將官被殺,隻殺的人人膽顫,個個惶恐。思明道:“眾將聽令。速速追擊李光弼,絕不可以放虎歸山。”率眾搖旗擂鼓,山崩地裂似的殺奔洛陽。
卻李光弼率部倍道兼行,疾馳洛陽。離城尚有三十裏,前方哨探來報:“有叛軍伏兵截道。”光弼道:“李懷光聽令。”懷光道:“末將在。”光弼道:“本帥命你率部前去引出伏兵,將其殲滅。”懷光率部疾馳而去。光弼道:“其餘諸將隨我速速通過,勿得與叛軍戀戰,違令者斬。”遂率眾疾馳通過叛軍封鎖區,任由懷光與其周旋廝殺。
洛陽城頭思禮,崇堯率領軍民滾木,炮石正在跟承嗣交戰。承嗣部眾不斷登城,同唐兵廝殺。崇堯,鏡平兩個殺得手酥腳軟,力盡筋疲。兩個相視而笑道:“今日為國盡忠了。”承嗣在城下督戰,聞報:“李光弼據此不上三十裏。”承嗣蹙眉道:“來的恁快。”遂傳令:“城中斷糧已有兩日,今日晌午之前一定拿下洛陽,否則我們將會有腹背受敵之禍。”又命部將道:“火速前去阻截李光弼,務必要守到黑。如若不然,提頭來見。”部將道:“末將知道,成敗在此一舉。成則生敗則死。”承嗣道:“多設疑兵,萬不得已驅逐那些村民前去做擋箭牌。不怕他能打,有能耐教他殺百姓給我看。”那將領命,微笑而去。
思禮遠遠望見城東方向,數十裏外隱約有唐軍旗幟,頓時精神倍增,叫道:“我唐朝的子民們,你們看啊。我們的援兵來了,是大帥率領大軍回來了。”城頭上的叛軍聽得唐兵百姓歡呼雀躍的,叫喊:“援兵來了,援兵來了。”霎時有些氣餒。一個叛軍叫道:“兄弟們殺啊。我們趕在援兵來到之前,殺光他們,占據洛陽,就能夠等到皇上的大軍。”眾叛軍銳氣陡生,殺得更是猛惡,當真是急了眼,逢人就殺,不論老幼婦孺。那時斷臂殘肢,唐燕兵士以及百姓的屍身堆滿城上城下,頭顱亂滾,哀嚎遍地。崇堯,鏡平抱著一念希望,提起刀槍奮勇廝殺,救護百姓,殺得滿身是血,傷橫累累,死戰不退。思禮看著兩個並肩廝殺的悲壯場麵,豪氣陡生,叫道:“壯哉。我大唐有此勇士,此戰必勝。”
扶風夫妻兩個保著思禮,大尹廝殺賊兵,連聲道:“舅父,將軍快下城去避避。這裏太危險了。”大尹道:“我不走。我要與大唐子民死也死在一起。讓他們來罷,我再不會退縮了。你們狠狠給我殺,殺光這群惡魔。”扶風夫妻兩個隻是殺,著實顧不得保護大尹的安全。心語待到賊兵殺到近前,方始拔劍砍殺,守定了大尹,不離左右。
承嗣督促部眾全力攻城,黑壓壓的人頭不斷的爬上城頭。崇堯揮刀連殺帶砍,將雲梯推翻十數個。雲梯上的賊兵紛紛倒在城下,摔成肉泥。倏忽,城門被撞開。承嗣大喜,以手加額道:“大事濟矣。”拔劍大叫一聲:“殺進城去。”率眾蜂擁衝殺入城。城頭上鏡平望見,叫道:“田承嗣殺進來了。”崇堯道:“我去抵擋他,你留在這。”鏡平道:“不。還是我去,不要爭了。”挺槍躍下城頭,振臂大叫道:“大唐男兒跟我將他們打出去。”其時兵民一心,如同蟻聚湧向承嗣賊兵。承嗣馬上,見那婦孺百姓都拿著武器來廝殺,變色道:“冥頑不化,殺。”部眾聞令,哪管你是兵是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見人就殺,逢人就砍,殺得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承嗣望見一員唐將武藝高強,一人一槍如入無人之地,問左右道:“此人是誰?”左右道:“依稀是舜王坪老三徐鏡平。”承嗣道:“此人好武藝,可惜不為我所用。”
且承嗣部將奉命攔截光弼大軍,設了疑兵在茂林深處廣插旗幟。光弼笑道:“此乃疑兵,雕蟲技耳。莫要理他,速速進兵。”大軍急速前行,正見賊兵數百人驅趕著幾百老弱婦孺前來對陣。儒雅道:“那是百姓。”光弼蹙眉道:“一定是洛陽危急,田承嗣好陰險卑鄙,想要教我們寸步難行。”隻見那百姓哭哭啼啼的,淒淒慘慘,好不叫人憐惜。叛將大叫道:“李光弼,你自稱是仁義之師,想要過去,盡管放馬過來啊。”傳命手下毒打百姓。百姓嚎哭痛叫,奈何都教繩索牽縛,掙紮反抗不得,隻有任其毒打。光弼含淚道:“仆固懷恩聽令。”仆固道:“末將在。”光弼道:“本帥命你率領回紇鐵騎衝擊過去,將叛軍速速殲滅。”仆固一怔道:“他們可是百姓啊。”
光弼厲聲道:“洛陽的存亡至關重要,莫忘了洛陽城還有數十萬百姓啊。耽擱一刻,洛陽就多一分失守的危險。”仆固大聲道:“恕末將據不奉命。”光弼聲色俱厲道:“本帥殺了你。”那群百姓聽的這邊廝鬧,哭喊道:“大帥,我們不怕死。隻要能保住洛陽,我們死又何惜。”一個女子哀哭道:“落在他們手裏早晚是死,倒不如死得值得些。大帥,快救洛陽啊。”驀地那女子毅然轉身,向著賊兵叫道:“鬼子,我跟你們拚了。”引著年幼的兒子,衝向賊兵。一個賊兵仗刀手起刀落將那女子砍了個連肩帶背,倒在血泊中。那個孩子也被一個賊兵用槍戳翻。賊將疾言厲色道:“誰還不怕死,過來。”那群百姓一個個慟聲大叫:“殺的鬼子,我們拚了。”一個個憤怒地衝了過去。賊將驚得麵如土色,連聲道:“殺殺殺。”眾賊兵掄起刀槍望著他們胸膛,腹亂戳亂刺,白的進去紅的出來,鮮血淋漓,怵目驚心。百姓們前仆後繼,倒下一批,又是一批,隻驚得賊將手忙腳亂,魂消魄散。
仆固不忍再看,厲喝一聲,翻上馬鞍,挺槍大叫道:“殺。”同回紇將軍帝得率領部下蕃漢精銳鐵騎風馳電掣似的殺奔過去,馬蹄踐踏者百姓們的屍身,殺到賊兵當中。衝過去兜住馬,踅回來再殺,一去一回已經將數百賊兵悉數殺死。光弼下馬同眾將向死難的百姓致敬,道:“我會給你們報仇。”遂吩咐陳回光:“你留下來好好將他們安葬。”回光道:“遵令。”
卻承嗣見洛陽百姓抵抗的甚為激烈,叫囂道:“血洗洛陽,在所不惜。”麾眾瘋狂殺戮,殺得愁地暗,血氣彌漫,陰霾籠罩在洛陽城的上空。鏡平身被數十處創傷,早已精疲力竭,拄著槍罵道:“逆賊,來啊。”十數個賊兵懼怕他了得,躊躇不敢上前刺殺他。承嗣縱馬上前道:“徐鏡平,歸順我,可以不殺你。”鏡平道:“休想,有種就殺了我。”承嗣打馬揚鞭,一劍望他脖項上抹去。冷不防一口刀從而降,將他掌中的劍格開。承嗣嚇一跳,忙向後閃,賊兵也退開一邊。崇堯抱住鏡平,叫道:“三哥,我們死也死在一處。”承嗣笑道:“呂崇堯,又是你。”崇堯道:“我還沒死,你別囂張。洛陽城還沒有丟呢。”承嗣道:“殺了你,洛陽就是我的了。”承嗣傳命道:“殺了他們。”一幹賊兵踴躍上前。鏡平,崇堯各自拿起刀槍拚殺。
城頭上思禮叫道:“快快增援崇堯。”留扶風夫妻同大尹抵抗城頭上的賊兵,率餘眾趕下城來。承嗣道:“王思禮,來的正好。”雙方一場好殺,肉薄骨並,刀槍並舉,人呼馬嘶,殺的驚動地。承嗣縱馬舞槍乘著思禮不備,一槍戳入思禮後背。思禮慘然道:“田承嗣。”承嗣複一槍要將思禮刺死。崇堯躍身而來,救了思禮,殺翻賊兵奪路而走。賊兵殺得更是淩厲無匹。崇堯護著鏡平,思禮,同眾將士,百姓且戰且退同賊兵進行殊死巷戰。承嗣正自洋洋得意,忽聞報:“李光弼大軍殺過來了。”承嗣大驚道:“甚麽?”忙命快快關閉城門。孰料扶風夫妻兩個雙雙躍下城頭,殺翻賊兵,守住城門,教仆固先鋒大軍馳騁進入洛陽城。賊兵道:“將軍,我們快撤罷。否則就完了。”承嗣見不是頭,忙道:“撤兵,撤。”同仆固交兵未兩合,便率部且殺且走,衝開一條血路,遛出了洛陽。
仆固隻道窮寇莫追,也不趕他,隻是出榜安民,救治傷員。稍後光弼整軍入城,責怪仆固為甚縱虎歸山,要治罪於他。眾將為仆固求情,方始豁免。光弼餘怒未消,道:“如果再犯,二罪並罰,嚴懲不貸。”仆固唯唯道:“末將領罪。”光弼遂不理他,徑自招呼部眾修繕城池,以備大戰。仆固悶悶不樂回到府衙,將軍帝得求見道:“將軍又為大帥建功,何以待將軍如此薄情耶。”仆固道:“莫管。”帝得道:“適才我主王子葉護起往年盟約。土地男子乃大唐所有,女子金帛歸我回紇所有,這是你大唐皇帝親口承諾。上回前任大帥用羅錦代替,這回可不能那麼輕易蒙混了罷。”仆固正惱恨光弼,遂不則一言,想道:“便教你也難做人。”
帝得出得府來,正遇心語安撫傷者,教抬去好生醫治。帝得乍見心語婀娜多姿,姿色撩人,一時心癢難搔,吩咐左右道:“帶走。”幾個心腹一擁上前,徑自將心語擄掠,綁縛於馬背之上。心語掙紮不得,慌得大叫:“你們這群無賴,要帶我去哪?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街道上唐兵往來穿梭甚眾,百姓人等無不翹足觀望,隻是見他們是回紇兵,竟然沒有一個敢來攔截。心語猛然想起大唐皇帝跟回紇王的約定,隻驚得魂飛魄散,忙喊:“呂大哥救我,救我啊。”崇堯聽聞的回紇將軍掠走了裴心語,急忙趕來,已是出城回去回紇軍營。崇堯匆忙求見光弼,起解救心語一事。光弼方想起適才得罪仆固一事,如今到要去求他出麵調停,怎好開口,沒奈何歎息道:“回紇兵向來目無王法,何況皇帝親口允諾。本帥也是沒有辦法啊。”崇堯道:“仆固將軍跟回紇王有姻親,去求仆固,會有轉機。”光弼道:“皇上跟回紇早有盟約在先,何況回紇未必會罷手。這不是教我自取其辱麽。如沒有其他事,你先回去罷。”
崇堯失望的離開了帥府,扶風夫妻來見,問其端地。崇堯將上項事了。扶風夫妻氣的暴跳如雷:“這是個什麼朝廷,跟鬼子有什麼兩樣。我們連夜去救出裴姑娘來。”崇堯道:“回紇軍營戒備森嚴,一個不好就會身陷羅網,連你們也搭進去。事態弄大了,還會引起回紇兵的變亂,大戰在即,這不是給敵人可乘之機麼?”三人去見思禮,思禮亦是這般,道:“不要因失大了。心語姑娘會體諒我們的。”崇堯道:“隻怕是回紇不會善罷,還會變本加厲的欺辱我朝子民。”思禮搖頭歎息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總不能跟回紇兵兵戎相見罷。皇帝會治罪於我們,就連叛軍史思明也會譏笑我們不智。怪隻怪我們的皇帝昏庸無能,朝廷腐敗了。”崇堯心弦顫動,好像被針紮似的疼,握拳道:“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朝廷真正為百姓謀福。心語姑娘,大哥無能,救不了你啊。”
且心語被掠到帝得營帳,帝得吃過酒飯,便來行奸。心語含淚,哀聲苦求道:“將軍憐護,放了奴家。”帝得道:“我們回紇人為你大唐衝鋒陷陣,九死一生。你們大唐的女子難道就不能服侍我們麽?休要囉唕。”心語手足被縛,掙紮不得,隻是啜泣。帝得道:“本將軍看你有幾分姿色,故而抬舉你,倘若還這麼哭哭啼啼,不識好歹。本將軍就將你交給我的部下了。”心語聞言,到嚇的不敢啼哭,和顏悅色道:“那將軍明日可以放我回去麼?”帝得道:“我話一言九鼎,隻要你伺候的我好,明日便放你回去。”見她溫順,遂解去了手足上的綁縛。心語抱著一線希望,忍辱含垢,遂與帝得成就雲雨。帝得誌得意滿的放鬆了心語。心語穿衣起身道:“我可以回去了麽?”
帝得笑道:“誰過放你回去了。我們回紇跟大唐的約定,想必你有所耳聞罷。從今以後,你是我回紇的戰利品了,是要送回回紇國去的。”心語怒目圓睜,急眼道:“將軍出爾反爾,奴家隻有一死。”搶過帳上寶劍,便要尋死。帝得手疾眼快,一把攫奪過去,抬腳將她踹翻,叫道:“想死沒那麼容易。”心語求死不成,跪下滿麵流淚,哀求道:“我是將軍的女人,請將軍不要把我送回回紇。我願意一輩子給將軍當牛做馬,服侍將軍。”帝得笑道:“我們回紇人的戰利品向來是與人共享的,教我怎麼憐你。”遂命人將她綁縛,徑自踱出營帳。一璧廂又幾個回紇將領聞風來到帝得營帳。心語落淚,一顆心都涼了,真是悔不當初。
一夜晚景不題,帝得跟葉護王子不見唐廷兵將有所異動,大喜過望。次日兩個率領回紇精兵六七千人縱馬入城,在帥府外叫囂,教李光弼履行大唐跟回紇的約定,隨後任由兵將滿城搜捕民女,搶掠金帛。思禮拖著傷體,聞訊趕來,拖住葉護的手,道:“金帛就免了罷。我們還需要城中百姓幫我們守城,不能弄得他們傾家蕩產啊。”葉護道:“那就要他們出錢買糧送到我們軍前。”思禮連聲道:“好好,照辦。”一時間弄得雞飛狗跳,滿城風雨,家家哭喊喧鬧。有那跟回紇動手的,便教回紇兵野蠻的殺戮了,搶了女子就走。幾個賊兵要進入大尹府搜捕,扶風據住門口,叫道:“這裏是大尹府,你們也敢肆意搶掠麼?”那幾個賊兵叫道:“就是大帥府的女人,我們也敢搶,何況是大尹府。”另一個賊兵:“這可是你們大唐皇帝親口承諾的,你們難道要抗旨麼?兄弟們,進去搜。”扶風拔劍出鞘道:“我看你們誰敢?”掌心冒汗,顫抖著手道:“誰敢?”回紇兵見他如此,隻是笑,驀地都拔出腰刀來,就要闖進去。
此時,隻聽得崇堯一聲:“我看你們誰敢?”扶風跟回紇兵抬眼望著他率領一幹舜王坪兵馬趕來。崇堯一躍下馬,掣刀在手,厲聲叫道:“兄弟們,張大尹是我朝的功臣,誰敢在此放肆,就是跟我們大唐為敵。”揮兵將大尹府守護的水泄不通。扶風仿佛遇上了救星,感動得熱淚盈眶。回紇兵見了這等陣仗,退縮了幾步,道:“啊哈,是呂大門主啊。哦,早知道張大人是大門主的朋友,我們就不來打攪了。對不住了。”徑自相攜而去。扶風慌忙拜謝崇堯。崇堯道:“二哥,何須見外。”扶風與崇堯入府,長孫蝶跟女眷們都來拜謝崇堯。崇堯道:“教三姐受驚了。我部下這些兵就暫且留在大尹府,隻要他們敢來,我這些兄弟們拚了一死也要保護大人一家女眷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