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扶風雨雙雙疾步走來。陸雨道:“什麼事?”扶風道:“華山掌門王桐到了。”陸雨道:“走。”一個相貌堂堂,虎背熊腰身著紅衣綢緞服裝的漢子,抱拳道:“盟主金安,王桐見禮啦。”陸雨道:“王掌門,駕臨敝舍,真是蓬蓽生輝啊。有失遠迎,還望包涵,見諒。”雨道:“華山七劍都來了麼?”王桐道:“盟主抬舉他們,敢不從命。他們都來啦。”陸雨大喜道:“好。王掌門夠朋友。請坐,上茶。”莊門外傳來一聲:“峨嵋規誡師太到。”陸雨歡喜的道:“規誡神尼來啦。王掌門,失陪一下。”王桐道:“盟主,請便。”
陸雨率領扶風宿雨裴奔樊柯,風雨雷電四人徑直到井裏相迎。隻見那規誡神尼仙風道骨,手揮拂塵,神采奕奕的踱步過來,作揖道:“貧尼參見盟主。”陸雨道:“神尼免禮。”陸雨張望著她身後十三名秀美標致的女尼,道:“神尼,她們就是峨嵋十三劍吧。”規誡道:“正是。”十三名女尼抱劍作揖道:“見過盟主。”陸雨喜不自勝的道:“好好好,英姿颯爽,根骨靈慧。”規誡道:“盟主有甚麼差遣,她們就是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也是義不容辭,絕不言退。”陸雨道:“本座相信神尼的弟子都是巾幗不亞須眉的女中丈夫。”規誡道:“多謝謬讚。”莊門外又傳來一聲:“武當掌門張曜,衡山掌門韓應山到。”規誡道:“盟主自便。”陸雨道:“神尼跟女俠們且去喝茶。”徑自大步流星而去。
張曜,韓應山抱拳道:“參見盟主。”陸雨笑道:“免禮,免禮。”一麵招呼來到的各門各派的英雄豪傑,一麵命人殺豬宰牛,大擺宴席款待來賓。嵩嶽山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情緒熱烈,盛況空前。忠義堂大殿之上笑語喧聲,喜氣洋溢。殿外演武場上人流穿梭,彩裙飄動,有的歡聲談笑,有的南道北高談闊論,有的耍刀弄槍,交流武藝,掌聲歡呼聲不絕響起,仿佛節日慶典一般。
日薄西山,夜幕降臨。嵩嶽山莊整個莊院彩燈高懸,鼓號齊鳴,悠揚悅耳的曲調,高吭入雲,響徹雲霄。莊院擺著二十多張桌麵都坐滿了人,斛籌交錯,熙熙攘攘,猜拳喝令之聲一浪高過一浪熱鬧非凡。大殿上燈火通明,映紅臉膛,樂語喧聲,氣氛和諧。陸雨、王桐、韓應山、張曜、丐幫主譚鏗,東嶽掌門嶽鍾陽,北嶽恒山掌門湯惟樂,漕幫幫主黎濱,鹽幫幫主蔡寅,少林無虛禪師,峨嵋規誡師太,青城掌門端木石等濟濟一堂,氛圍歡欣。扶風等風雨雷電四人莊嚴肅穆的侍立左右。武當掌門張曜,少林無虛禪師,峨眉規誡神尼三派清規戒律極嚴,兼且他們不善應酬,吃過了素席,竟自辭退去休息了。
陸雨眉飛色舞,為他們斟酒不住,開言道:“蔡幫主跟黎幫主似乎有些隔閡,可否在這當著大家的麵清楚,消卻隔閡,化幹戈為玉帛。”蔡寅道:“盟主有所不知。黎濱唆使他幫中兄弟打傷我的兄弟,這才雙方發生火並。”陸雨道:“漕鹽兩幫乃是江湖上的大幫,你們兩方不睦,劍撥弩張,搞得江湖上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本座既為盟主,怎能袖手旁觀。”黎濱道:“大誤會。我黎濱雖行事莽撞,卻也不至於縱容幫中兄弟行凶。這是幫中兄弟自己不檢點。我向蔡幫主道明原委,並且將挑起事端的人交給他處置,然而他卻我是棄車保帥,找人戴罪,用心險惡。他一意孤行,仗勢欺人,我們就打起來啦。還請盟主主持公道,為我洗清冤屈啊。”陸雨道:“黎幫主開誠布公,心胸坦蕩。蔡幫主,你呢?”蔡寅道:“既然是盟主有意撮合,我給盟主麵子,再不與他計較就是啦。”黎濱道:“我今後一定約束兄弟們。”陸雨道:“好,我們滿飲此杯,慶祝兩位冰釋前嫌。”眾人舉杯幹了,黎濱,蔡寅臉上綻開笑容,嚴冰解凍似得把酒言歡,化敵為友了。
嶽鍾陽大聲道:“盟主三言兩語將兩幫冤仇消逝的無影無蹤,真乃是武林之福啊。”王桐、韓應山、湯惟樂齊聲道:“盟主真乃是當世第一大俠,大仁大義啊。”陸雨道:“本座是真的希望武林能夠永遠的和諧下去,海晏河清啊。”眾人麵麵相覷,不知他這是何意。譚鏗耐不住性子,道:“盟主,我是個直腸子。盟主號召這麼多的武林精英,彙集一堂,如此的聲勢浩大,可是前所未有過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值得如此興師動眾。”王桐道:“前任盟主沈戡在位之時,武林一派生平氣象,點波不興,安居樂業。我們並沒有聽聞有什麼大的邪惡勢力擾亂武林,盟主你這是?”陸雨道:“這個本座暫時不能透露,你們隻需要跟著本座前去,兵臨城下之時,大夥舍身除魔,奮勇爭先,同仇敵愾,一定可以打贏這場仗。”接著:“大家別多想了。也罷,我明誓師出征的時候會出我們將要對付的人是誰。大家吃好,本座有事先行一步。”徑自去了。
韓應山道:“是甚麼厲害人物?難道這個人長得三頭六臂,有通徹地之能?”蔡寅道:“難道是北隱繽紛花雨劍雒秋雨?”黎濱道:“我想是南隱嫣紅護花刀。”王桐道:“北隱南隱都有俠名,又都隱退江湖數年之久了,從來不幹傷害理的事,我想不會是他們。而且想要對付他們,根本用不著這麼多的人。”韓應山道:“那王掌門認為是誰?”王桐道:“無雙堡主上官雲。”譚鏗搖頭道:“不像。我看像是帝教。”眾人陷於沉思當中,想著帝教主任逸雲高風亮節繼位以來革故鼎新,任人唯賢,賞罰分明早就將個帝教治理的安貧樂道,不思複出江湖,隻想永居深山老林。如果對付的是帝教,這不是違背道義,本末倒置,肇起事端麼?
旭日東升,朝陽普照,嵩嶽山莊在經過了夜晚短暫的寧靜之後,又沸騰了起來。人聲喧囂,嘈雜的飲宴。扶風宿雨井然有序的安排著莊丁們上酒上菜。大殿上陸雨陪著各派掌門幫主飲宴,均是緘默不語,各自想著心事。陸雨想道:“瞧他們這樣子,一定很是奇怪這個神秘人物是誰。看來我是不能隱瞞他們啦。”酒過三巡,裴奔,樊柯奔進來,道:“宇文老大人有請盟主前去。”陸雨道:“失陪一下,我去去就來。”徑自來到後院內室。宇文秋正在跟宇文石話。陸雨道:“嶽父大人幾時來的,婿竟然不知,有失迎迓,望請恕罪。”宇文石立時變得怒氣衝衝的,沉聲道:“陸雨,你究竟幹了什麼?”陸雨道:“此話從何談起?”宇文石冷峻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道:“秋兒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就從如何殺害沈戡起吧。”陸雨身子一震,如受電擊,目光掃過宇文秋,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不錯,謝廷芳,梁子寬跟沈戡都是我派殺手殺的。那又怎樣?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不死,哪能有我的今?還有你女兒的錦衣玉食?”
宇文石氣塞胸肺,幹咳不已,怒火中燒,跺腳道:“的好冠冕堂皇,振振有詞,都是為了秋兒。你可知道我宇文世家是一向光明磊落,俠義為本,崇尚道義的武林名門。當年老夫見你是個俠肝義膽的俠客,這才將愛女許配給你。沒想到你是個衣冠禽獸,老夫瞎了眼。”陸雨道:“你想怎樣?”宇文石鐵青著臉道:“正好今日各門各派的人都在,你就當著大家的麵懺悔自己做的罪孽,放棄盟主的位子。請大家另擇賢能,讓德高望重者擔任,你帶著秋兒遠走高飛,際海宇,退隱去吧。你要敢作敢當啊。”陸雨道:“我不能這麼做。”宇文石道:“你做了喪盡良的事,怒人怨,已成為眾矢之的,不走還想怎麼?”陸雨道:“難道你要揭發我?”宇文石道:“你若是執迷不悟,我隻好這樣。也隻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們這個家。”陸雨猶豫不決,神思昏亂,陷於糾結當中。
宇文石繼續道:“你興師動眾想要對付誰,來頭不簡單吧?我想一定是三清山蝴蝶城吧。”陸雨驚異的盯著他,他居然想到了。宇文石道:“若果果真是,我可以告訴你。你即使召集整個武林的力量去攻擊,結果都是一樣,你連一點勝算也沒有。三清山是武林聖地,學武之人向往的人間仙境。我不想武林這麼多的精英,後起之秀,屍骨無存,葬身在你愚蠢的想法之下。”陸雨道:“我不信蝴蝶城有這麼大的神通。”宇文石道:“愚不可及,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蝴蝶城是武林中的神話,裏麵絕頂高手數不勝數,像你這般身手之輩車載鬥量,多如牛毛,就算是千軍萬馬也休想撼動他分毫。”又補充一句道:“蝴蝶城不僅是武林聖地,更是死亡之城。”陸雨固執地道:“就算他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宇文石氣填胸肺,幹咳道:“你利欲熏心,不知高地厚,瘋的無藥可救了。老夫也要給你背上一個千古罵名。”悲慟,絕望,憤怒,悔恨一起湧上心頭,悲苦萬狀,痛不欲生。
陸雨道:“嶽父身體不適,多多休息。恕不奉陪了。”轉身便走。宇文石喝道:“哪裏走?”雙手曲指成鉤,施展擒拿手抓向他的肩頭,風聲呼呼,淩厲之極。陸雨耳聞身後風聲,冷笑道:“幾乎忘了,你還想去揭發我。”誰是遲那時快,沉肩閃身,迅捷如風的轉到了宇文石身後,出手如風,一掌威猛的拍在他的背心。宇文石悶哼一聲,口噴血雨,向前撲倒。宇文秋驚呼道:“雨,你幹什麼?”陸雨如影隨形正要向宇文石下毒手,陡然聽到這一聲,恍然醒悟收勢,僵立不動。
宇文石拿樁站穩,疾地轉身,一式“黑虎掏心”淩厲迅猛的猛撲過來。陸雨不及細想,雙手一翻,兩柄三寸餘長的鋼鏢電射打出,分別射中了宇文石的雙肩,直沒至柄。宇文石慘叫一聲,雙手下垂,鮮血汩汩的從雙肩流了出來。宇文秋撲到父親身上,哭喊道:“爹,是我害了你啊。”裴奔,樊柯兩人衝入房間,驚訝的注視著此情景,惶惑的道:“莊主?”陸雨道:“宇文大人意欲破壞武林大會,本座大義滅親,打傷了他。你兩個給他止了血,然後守在門外,不準他們父女踏出房間半步。否則拿你二人試問。”裴奔樊柯異口同聲道:“遵命。”宇文石咬牙切齒,恨絕的道:“逆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陸雨道:“本座不相信報應之,你自求多福吧。”
陸雨來到忠義堂的時候全場寂靜,扶風宿雨道:“大家都等著盟主講話呢。”陸雨在扶風宿雨的陪同下,英姿颯颯,器宇軒昂,襟飄帶舞的踱上高台,向著彩台當中一戰,玉樹臨風,卓爾不群,豪氣淩雲的氣勢贏得了雷鳴般的掌聲,喝彩聲。陸雨激昂豪邁望著台下各門各派兩百多武林精英,感慨萬千的道:“今日來自五湖四海的英雄豪傑彙聚一堂,與其是給我麵子,倒不如這是武林盛會。陸雨榮幸之至啊。自從我受大家抬愛,選舉我做上盟主這個位子以來,捫心自問,身無寸功於武林,才疏學淺,難孚人望,心中有愧。每想到此,真是食不甘味,寢不安枕,想要做出幾件有益於武林的功績來,表達雨一腔赤子之心。武林中有人興風作浪,本座決不會置之不理。大家能答應他麼?”台下的人被他激情澎湃的講所感染,異口同聲道:“不能,不能。”陸雨道:“如果有人影響了武林的安定團結,本座帶著你們去討伐他,你們願意麼?”眾人高呼道:“願意,願意。”陸雨道:“本座今召集大家來就是要興吊民伐罪之師,除魔衛道,匡扶正義使武林永遠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