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武林禁地(2 / 3)

榮雪刃道:“之前聽江湖上的人提起過,這是個武林禁地,進來的人沒一個可以活著出去。我還以為是傳言,現在才知道真有這麼個地方。”文襄道:“騙人的鬼話。我們不是照樣好好的,沒有被那些機關殺死麼。我看不過如此。”榮雪刃笑道:“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大言不慚。”文襄笑道:“榮大哥跟我並肩作戰,我的膽子就壯了。”榮雪刃道:“這裏的機關埋伏厲害得很,不過我擔心的還是這裏有更厲害的埋伏。”文襄道:“還有什麼呢?”榮雪刃道:“當然是人了。這裏有機關就一定有人在這居住,不想讓人打擾,所以設了機關。我擔心他們發現了我們闖了進來會對我們發難。”文襄聞言,不敢再嬉笑,若無其事了。半晌道:“我們一塊走。我想隻要我們同心協力,眾誌成城就能夠闖出這人間地獄。”榮雪刃握住他的手,道:“隻要我們有信心,勠力同心,休戚與共,就能出去。”

文襄道:“我怕我們再出不去,死在這裏。”著忍不住要墮淚。榮雪刃道:“我也不想把命丟在這啊。”想到上官秋水,不禁難過。一頓道:“愈是在進退無門,勢孤計窮的時候,我們愈是不能絕望悲觀。我們處處心謹慎,臨機製變,定能全身而出。”文襄道:“我聽你的。”榮雪刃道:“在這虎狼之穴,山重水複,也定有柳暗花明。我們走。”文襄以素質刀開路,榮雪刃以護花刀相攜而行。不上四五裏路,看到一處茅舍,靜謐的聳立在那,不知有人居住沒有。榮雪刃道:“過去看看。”兩人走入茅屋,屋頂洞,斷梁殘壁,灰塵嗆鼻,瘡痍滿目。榮雪刃道:“很久沒人居住了,我們走吧。”

這時山林中傳來淒厲刺耳的簫聲,響震深山。文襄道:“在這荒山還有人會吹簫,好是怪異。這一定是個世外高人。”榮雪刃皺眉道:“不對,這簫聲中充滿殺氣。”拽了他的手奔出屋子。文襄嚇了一跳,毛骨悚然的望著地麵上遊來無數的蛇,真不知從何而來。榮雪刃道:“快上屋頂。”掠身上了茅屋。文襄疾掠上去道:“怎麼辦啊?”環顧著遍布屋子四周顏色不一,大各異,色彩斑斕,成千上萬的蛇遊湧過來,頭皮發炸,怵目驚心,不寒而栗。那蛇聚攏在屋子方圓十數丈之內,遊來竄去,有的蛇竟然攀沿牆麵柱子要上屋頂。榮雪刃目光眨動,道:“這裏的主人要置我們於死地。”

突地怪笑聲傳來,道:“非也非也。”榮雪刃道:“那閣下這是什麼意思?”那人道:“這要看你們是不是該死了。”榮雪刃道:“此話怎講?”那人道:“二位可以如實見告,因何而來,到我死亡山莊想幹什麼?最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們就會受到被蛇群吞噬的痛苦了。”榮雪刃道:“我們是追趕一夥賊人誤入此地,後來追蹤扶風宿雨這兩個江湖敗類,這才進了山莊。實在無意冒犯,望乞見諒,寬恕則個。”文襄補充一句道:“倘若你跟這兩個人是一夥的,有意包庇,那我們就死而無怨了。”那人一頓道:“敢問二位來曆。”文襄道:“我們是武通大人門下錦衣衛百戶。”那人道:“敢情是武通門下,我相信你們所的。”那個怪人從叢林中走了出來,踩踏在枯枝樹葉之上,發出沙沙哢哢的聲音,就像是踏在別人的關節上似的。榮雪刃、文襄目光一瞬不瞬望著這個一臉痔瘡,臉色蒼白,身材短精悍,身著藍布衣裳,黑色披風的中年人,猜測著他的來曆。

那人一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手中握著一根玉簫,道:“你們是武通夏侯的門下,失敬了。”文襄道:“在下文襄。”榮雪刃道:“在下榮雪刃,拜見前輩。”那人肅然起敬道:“護花浪子,百聞不如一見,真乃是人中龍鳳,儀表超群脫俗。”文襄道:“敢問前輩是哪位?”那人哈哈道:“老夫就是死亡山莊的莊主童笑鼎。”榮雪刃道:“榮某雖然是第一次知道莊主的姓名,但是死亡山莊在武林中可是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令人談虎色變的地方啊。”童笑鼎驚訝道:“真的麼?”榮雪刃笑道:“我像是個愛撒謊的人麼?”童笑鼎得意地笑道:“老夫雖然不常下山,可是兩個義子是經常出去的。回來之後就起江湖軼事,風流人物,武林典故我是熟爛於胸。我還知道江湖盛傳浪子一諾,價值千金,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榮雪刃道:“那我們是友非敵了。”

童笑鼎臉色一沉道:“可是你們進了我的山莊,就觸犯了我的律法,休想叫我網開一麵。”此時兩條蛇竄上房頂朝著他們逼近,文襄心念電轉,手掌一揚兩把燕子飛刀激射而去,將兩條蛇自七寸切斷,死了。童笑鼎瞳孔收縮,瞧他發射飛刀的手段,相距這麼近如果那兩把飛刀射向了這邊來,死的可不是兩條蛇了,怔了一下道:“原來是燕子門司馬飄鷂的高足,失敬了。”文襄笑道:“莊主還是讓這群可愛的蛇退去吧,太嚇人了。”童笑鼎道:“也罷,諒你們也耍不出什麼花樣。”吹了一頓簫,那群蛇四散遊走了。榮雪刃、文襄躍下屋子,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道:“多謝莊主高抬貴手。”童笑鼎道:“你們兩個在不識山中路徑,暗器埋伏的情況下,能夠毫發未損,安然無虞的來到此地,足見機智武功均屬一流,而且命大的很啊。”

文襄笑道:“不過爾爾,不值一提。”童笑鼎怪眼一翻,透射著森寒的光芒,叫道:“你是你的武功平平就能夠闖過我的機關,還是我的機關形同虛設,猶如無物?”文襄沒想到他這個糟老頭子這麼愛麵子,忙陪笑道:“平心而論,貴莊的機關不僅厲害的是我生平僅見,而且高明的賽過任何以機關埋伏聞名的皇親貴胄府邸,武林名門望族之府。就算是皇宮內院的迷宮埋伏也難以與之比肩,望塵莫及。我們能夠來到此處實在是僥幸之至,運氣好了一點而已。”童笑鼎聽了,樂的眉開眼笑道:“的一點不錯。數十年來多少心懷叵測的江湖中人想來窺探山莊秘密的人都沒有活著出去,卻是絕無虛言。”

這時從深林中轉出兩個體魄魁偉,貌似金剛的漢子,拱手道:“義父。”童笑鼎道:“這是老夫的兩個義子,赫連證鋒與赫連證慷。”榮雪刃抱拳行禮道:“在下榮雪刃見過兩位英雄。”文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通,笑道:“在下文襄見過兩位大哥。”赫連證鋒冷聲道:“誰是你大哥,話注意點。”赫連證慷微微一笑而已。

童笑鼎忽然厲聲喝叫道:“扶風宿雨,何在?”赫連證鋒微微一怔,欲言又止。扶風宿雨兩人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惶然道:“童莊主,我們?”童笑鼎向榮雪刃、文襄,和顏悅色地道:“這二賊的確來過本莊,用蝴蝶城來威脅利誘我,讓我置二位於死地。童某不買蝴蝶城的帳,轟他兩人出莊去了,沒成想他兩人死性不改還是一意孤行引誘兩位進了山莊,欲以借刀殺人,借本莊主的手殺了兩位,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本莊主和盤托出,絕無虛言,望二位審奪。”扶風宿雨聽到此言,聳然變色,童笑鼎這麼這不是將他們往火坑裏推,不禁惴惴不安。榮雪刃道:“莊主深明大義,令人敬仰。既然莊主對他們殊無好感,雪刃就借貴莊這塊寶地與他們做個了斷。”扶風宿雨聞言,不肯坐以待斃,猛然拔劍相向。童笑鼎道:“你們當死亡山莊是什麼地方,是你們打架鬥毆,了斷私怨的地方?”

扶風宿雨心下甚是不解,暗自歡喜。文襄道:“莊主這是何意?”童笑鼎陰測測的一笑道:“所謂前事不定後有大患。合縱連橫,決勝廟堂,瞻前顧後,杜漸防萌,不可不察。武通夏侯位高權重,帳下英才濟濟,更有朝廷這棵大樹撐腰,有上山捉虎之威。蝴蝶城乃武林聖地,武林至尊,門下高手如雲,有下海擒龍之力。童某為了死亡山莊的百年基業,唯有兩不得罪,方保夷然無患。”

榮雪刃道:“莊主是想做中人,兩不相助,壁上觀了。”扶風宿雨道:“既然如此,我們告辭了。”童笑鼎道:“二位慢走。”扶風道:“莊主這又是何意?”童笑鼎道:“二位深入山莊腹地,不識山莊路徑如何出莊?難道二位對莊中的機關布置,了如指掌,能夠來去自如了麼?”二人目視赫連證鋒,證鋒向他們使個眼色,叫他們別牽扯進他來,不然誰也救不了他們。二人心領神會,道:“我們是怕他們對我們下毒手,迫不得已想要離開此地。”童笑鼎道:“二位還是住上幾,由本莊主親自送你們出莊,方可保萬無一失。”扶風宿雨強笑道:“全憑莊主安排,敢有二話。”

童笑鼎大笑數聲道:“帶上來。”赫連證鋒不禁動容,急顧左近。兩名高矮不一,胖瘦不一的虯髯漢子解押著四名漢子來到跟前。童笑鼎道:“俗話攘外必先安內,修身齊家治國平下,家都不齊如何能夠應付外來的敵人。這四人隨我多年,居然一反常態受到外人的蠱惑,引誘外人入莊,簡直罪不可恕。他們就是行刺榮大人的人,我要將他們依家法處置。”扶風好是懊悔不該招惹死亡山莊。童笑鼎道:“扶風宿雨,你們兩個是如何與他們勾結,串通一氣的?”扶風叫屈道:“沒有的事。我們是前日來莊上的時候,眼睛沒有蒙嚴實了,瞧出路徑機關的。”童笑鼎笑道:“強詞奪理。我看在蝴蝶城主的麵子上不與你們計較。”扶風宿雨兩人籲了口氣,總算有驚無險。童笑鼎麵色一沉,道:“蘇聰蒲謂將這四個膽大包,賣主求榮,不知死活的東西拉下去。一會依家法處置,以儆效尤。”

蘇聰蒲謂齊聲應道:“是,莊主。”童笑鼎笑道:“都隨我前去。”眾人隨在他身後,逶迤前行,不上數裏,轉過一個山嘴,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排排鱗次櫛比的屋舍,前麵花木扶蘇,竟是別有洞。來到跟前,童笑鼎扯把交椅坐下,沉聲道:“蘇聰蒲謂,準備好了麼?”那蘇聰身材矮胖,精壯如牛,蒲謂身材瘦削,高大健壯。兩人抱拳道:“隻等莊主下令了。”童笑鼎道:“開始行刑。”蘇聰胖乎乎的身子搖搖擺擺來到一個漢子跟前,笑嘻嘻的道:“得罪了。”雙手一抓輕如無物的將這人舉過頭頂,雙臂用力將這人投進了個沸騰滾燙的油鍋當中。那人淒厲的嗥叫掙紮,不消一會功夫就被煮死了。

榮雪刃、文襄、扶風宿雨等人無不聳然變色,膽戰心驚。蘇聰接著來到下一個被綁負著雙手的漢子跟前,將一個繩索打成死結,套上他的脖子勒緊,然後走去抓起另一頭用力一拽,將他高高吊起在橫杆上,他將繩子係在柱子上。那人渾身抽搐,雙足亂蹬,喉嚨中吱呀有聲,麵皮漲的發紫,挨了一會氣絕身亡。文襄想道:“他們之前一定是被灌下了湯藥,口不能言。情知必死,也就不做無謂的求饒了。童笑鼎忒心狠了些。”童笑鼎道:“下一個喂蛇。”那人駭的魂飛魄散,驚魂出竅,登時昏厥。蘇聰將那人挾在肋上,踱向一個方圓一丈見方的池子。榮雪刃,文襄疾步走近,見那池子中成百上千條蛇在蠕動盤旋,怵目驚心。

榮雪刃不忍見悲劇上演,哀求道:“莊主,法外開恩,饒恕他們吧。”文襄道:“莊主,別再殺人了,他們知道錯了。”童笑鼎道:“他們差點殺了你們,你們還要為他們求情,真是不可理喻。蘇聰,愣著作甚,動手。”蘇聰聞言,將那人撲通一聲扔下蛇池,蛇群蜂擁爬上那人的身體,將他吞噬淹沒。那人從昏迷中醒來,掙紮嗥叫,亂撲亂撞,終於摔倒葬身蛇腹。那淒厲的嗥叫,發狂掙紮的情景在他們耳中眼前浮現,有如身受,瑟瑟發抖,不寒而栗,想道:“死亡山莊真是人間地獄。”

蘇聰走向最後一名漢子,那漢子滿眼垂淚,露出乞憐的神色。榮雪刃眼中淚珠撲簌簌的落了下來,乞求道:“莊主,不能再殺人了。他們罪不至死啊。”文襄亦是哀聲苦勸,道:“莊主,我求您了。您就網開一麵,高抬貴手吧。”扶風宿雨兩人亦是心下惻然。童笑鼎道:“怪就怪他們泄露本莊的機密,圖謀不軌。”

榮雪刃心潮澎湃,厲聲道:“我們呢?我們不是闖了進來,同樣該死。”童笑鼎道:“你們不同,你們是被哄誘進來的。何況不看僧麵看佛麵。童某一生隻敬服兩個人,一個是武通夏侯,另一個就是司寇殘的弟子,蝴蝶城主。你們兩家童某惹不起,忌憚三分。你們不必多言,這是我的家事。”文襄道:“您就不能給他們一個改過自信的機會麽?再得饒人處且饒人啊。”童笑鼎臉色一沉,怒道:“文襄,這裏是關外。不是大明的國土,你休要在這喧賓奪主。”文襄道:“在下無意冒犯虎威,隻是想讓莊主給這個兄弟一條活路。”童笑鼎道:“你們這麼執意,我就給他一個機會。你們敢簽生死狀麼?”文襄道:“什麼意思?”童笑鼎道:“隻要你們兩個任何一人能夠勝過我的兩個義子,我就饒他不死,送你們個順水人情。怎麼樣,敢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