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冒險之王(3 / 3)

榮雪刃道:“童笑鼎殺害良善,論法律該當死罪。我們身為錦衣衛就是要為民請命,絕不姑息。”文襄道:“為鍾大哥報仇,義不容辭。”秦上張千開聲吐氣,掄起大刀撕空生嘯,駭電奔雷般殺了過去。鍾克南同時縱身而起,仗劍飄逸曼妙,閃著匹練飛刺過去,快捷之下後發先至攻到童笑鼎身前。童笑鼎雙棍交織,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交錯怒卷,厲芒閃爍與他們三人刀劍拆鬥在一處。童笑鼎雙棍招數緊密,滴水不漏,全無破綻,使人無懈可擊。榮雪刃、文襄不約而同,雙刀並起飛身助戰。一霎時四刀一劍與童笑鼎一對短棍激烈的交織在一處,煞是壯觀,精彩紛呈。

童笑鼎一人難以抵敵他們五件兵刃的瘋狂進攻,應接不暇,心神不寧,愈打愈是心慌,力不從心,心念電轉,虛晃一招飛身竄出大殿。鍾克南一馬當先,如影隨形搶了出來。榮雪刃、文襄緊跟其後如飛似射趕了出來。童笑鼎蹲在一塊岩石之上,雙棍擺個門戶,鷹瞵鶚視,沉聲道:“童某世居塞外,一向無人來擾。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們要致我於死地,就是我的兩個義子都背叛我,這到底是為什麼?”榮雪刃道:“日中則移,月滿則虧,亙古不變的道理。你罪行累累,早已是怒人怨。死亡山莊在武林盛傳上百年,令人談之色變,為害一方,地方不寧,弄得人人自危,裹足不前,無意闖入者竟都遭到枉死,其中有多少冤魂,你知道麼?之前我還敬你是個前輩,可是你對幾番不忍下手殺你的證慷,你恩將仇報,都下的了毒手。還有鍾蕊,她是那麼一個真無邪的姑娘,你依舊沒有放過她,心腸何其歹毒。”

文襄道:“此一時彼一時,眾怒難犯,專欲難成。正所謂得人者興,失人者崩,你眾叛親離,死到臨頭了。”淡淡的星月光輝照射在童笑鼎的猙獰殘暴的臉上,一雙眼睛泛著犀利敏銳的光芒。秦上張千揮動大刀縱身掠上,向他砍去,左右交叉,剛猛之極。童笑鼎一掠飄了過來。鍾克南長劍一抖,劍挾勁風,絲絲有聲,其勢端穩凝重,掌法輔助攻了過去。童笑鼎雙棍與他的長劍拚擊數聲,冷不防背後秦上張千的一對大刀翻卷擊撞,勁風如剪奇襲而至。童笑鼎一個翻身徑自從鍾克南頭頂竄過。榮雪刃、文襄不失時機的揮刀迎住廝殺,未及拆鬥兩招,童笑鼎隻怕鍾克南背後襲擊,中了暗算,又是一個倒翻身,淩空竄起一掠數丈飄上岩石之上,喘息不已,目注著莊上的人們都暈睡不省人事,隻恨榮雪刃、文襄做了手腳,使他孤立無援。

鍾克南叫道:“老賊已是強弩之末了,我們一起上結果了他的性命。”舍身忘死的縱身搶上岩石。童笑鼎不敢怠慢,揮棍疾打,眨眼間拆了數招。秦上張千一對大刀不離童笑鼎雙腿劈砍,令人防不勝防。童笑鼎閃躲不迭,淩空躥下岩石,一棍從空打落。文襄以刀相架,震得虎口劇痛,手臂發麻。童笑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起一腳踹翻文襄,一棍擊打下去,就要結果了他。榮雪刃飛步搶上橫刀招架,鍾克南亦是從後進招,童笑鼎隻得放手,棍招淩厲,怒吼連連,縱橫無匹的將他們兩人的厲害招數盡數壓了下去。秦上張千以為有機可乘,雙刀進手連環,風卷殘雲般殺奔過來。童笑鼎蕩開榮雪刃、鍾克南兩件兵刃,踅身來戰他二人,打了兩招,一聲大叫,旋身疾起,雙棍力逾千鈞打在一雙刀鋒上,竟然將刀鋒打斷。二人駭異躍身後退,心念閃動,飛身衝回大堂上去取那一對龍雀雙鋒大刀。

鍾克南道:“童老賊,我跟你同歸於盡。”仗劍揉身急進。童笑鼎一棍打在他的肩頭,又是一棍就朝他頭頂擊落。鍾克南舉劍架住,左掌打在童笑鼎胸口。童笑鼎一棍打落在他的劍身上,震得他手臂如斷,另一棍自外而內向上一撥將他手中的劍挑飛,,這一棍就要將他打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文襄,榮雪刃雙刀左右兩肋插了過來。童笑鼎見微知著,下手陡然快了幾分,足下向後移動,放那雙刀從腹之前穿插過來。鍾克南在這間不容發,性命攸關的時刻,雙手抱住了童笑鼎打到的短棍,竟不鬆手。榮雪刃、文襄心念急轉,情急計生,雙刀一橫,削向童笑鼎腹。童笑鼎應變如神,居然放起了短棍,縱身後躍,同時將另一根棍子打在文襄手臂之上。文襄拿刀不住,素質刀落在地上。

秦上張千此時舞動龍雀雙鋒大刀快步趕來,左右包抄,衝向童笑鼎。童笑鼎一抖手一枚三角形暗器激射而出打向榮雪刃。文襄正要將一把燕子刀打出,這時隻得改變了方向,震開了這枚暗器。榮雪刃暗自慶幸大難不死,揮動護花刀與秦上張千圍攻童笑鼎。此時童笑鼎手中隻有一根短棍,兀自咬著牙頑抗,希望拖延時間等到蘇聰蒲謂馳援,就可以穩操勝券,反敗為勝。鍾克南拋下短棍,隻感左肩頭劇痛難當,顯然是被打的脫臼了,右手臂也是疼痛乏力,提不起劍來。文襄道:“剛才好險,你不要命了。”給他左肩膀脫臼的骨骼接上,道:“你歇一會,我去殺他。”拾起地上的素質刀踴身加入戰圈。

童笑鼎氣急敗壞的道:“我要將你們一個個都扔在蛇窩,叫你們都葬身蛇腹。”急向腰間去摸驅蛇的玉簫,卻不翼而飛。鍾克南叫道:“老賊,在這呢。”手中晃動著他那根玉簫,道:“不好意思啊。我來你這已經三趟了,你的家底我可是一清二楚。”童笑鼎憤怒的叫道:“你還我的簫。”縱身向他掠來。鍾克南手中抓劍,和身撲了上去。兩人登時抱作一團,誰也奈何不得誰。童笑鼎急於脫身,與他翻滾在地上。秦上張千舞動龍雀雙鋒戳打不休,隻是不敢下手。鍾克南叫道:“砍啊,等什麼?”兩人達成默契,雙雙一掙分開。童笑鼎將短棍一擲脫手,去勢如電射向鍾克南。鍾克南揮劍隔開,一劍飛刺過去,刺入了童笑鼎胸膛。童笑鼎一聲慘嚎,抬腳將他踹翻,拔出身上的長劍就要向他刺去。

文襄一把燕子刀疾如流星射在他的胸口,他渾身一震,僵在當地。秦上張千左右雙刀疾劈,將他的雙腿斬斷,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童笑鼎掙紮起半個身子,手中扣著幾枚三角形暗器,就要打向他們。榮雪刃眼光銳利,護花刀一閃戳入他的後項,結果了性命,道:“死不足惜。”文襄道:“這等殘暴無情的匹夫,臨死還想拉上幾個墊背的,真是冥頑不靈。”鍾克南有氣無力的取回長劍負在背上,道:“童老賊已死,死亡山莊的百年基業就此煙消雲散了。這裏再不會是什麼禁地了。”文襄道:“鍾大哥真不愧是冒險王,打起架來生死都置之度外了。”鍾克南道:“君子以義死難,視死如歸,生而辱不如死而榮。”文襄道:“這也可叫做陷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

榮雪刃道:“冒險王絕非浪得虛名啊。”秦上張千道:“鍾大哥傷的怎樣?”鍾克南道:“皮外傷,沒甚大事。”文襄道:“我們快走吧。”榮雪刃道:“是啊,我們還得要去采集孤鴻莎的解藥呢。”蘇聰蒲謂各仗著雙刀,金銀劍急匆匆趕了過來,叫道:“莊主。”榮雪刃道:“童笑鼎殺害良善,盤據一方,荼毒百姓,罪孽深重,已經伏誅。我勸二位還是不要愚忠了。”蘇聰蒲謂一時怔住,作聲不得。秦上張千舞動龍雀雙鋒,全神戒備,準備廝殺。蘇聰道:“榮大人,莊主在哪呢?”蒲謂道:“請容許我們葬了莊主,莊主待我們不薄啊。”榮雪刃道:“二位所言有理,請便吧。”

蘇聰蒲謂來到童笑鼎屍身前,雙膝跪倒,痛哭一場,將童笑鼎埋葬了。榮雪刃道:“真是義士啊。”鍾克南道:“榮大人,我等兄弟半身飄萍,困頓風塵,自今日起情願追隨榮大人鞍前馬後,執鞭墜鐙,效犬馬之勞,望乞收留。”秦上張千道:“榮大人,我們正是這個意思。我們知道今日錯失良機,悔恨終生。如果能夠收留為國效力,雖死無憾。”榮雪刃道:“這個我怕做不了主,你們與我同去,回了京師,向夏侯大人通稟了,看他是什麼意思。”鍾克南、秦上張千三人歡喜道:“榮大人肯帶我們一道回京,這事就成了八九分了。”眾人正要起行,蘇聰蒲謂兩人叫道:“榮大人,留步。”

榮雪刃回身道:“兩位有何話?”蘇聰道:“我兄弟二人,世居塞外,原本不是死亡山莊的人,為因報仇殺了仇家,躲避官司逃到山莊暫避一時,承蒙童莊主收留才得苟全性命。今莊主駕鶴西遊,我等不能在此久駐,懇請榮大人收留,願生死與共,共赴將來。一則敬仰榮大人俠義胸懷,早有投靠之意。二則可以仰仗榮大人虎威,躲避仇家。三則可以借此建功立業,將功贖罪。一腔赤城,地可鑒,榮大人三思。”榮雪刃熱血沸騰,心潮澎湃,想想自己當日身處絕境,是多麼想要有個人來救助,即使是肝腦塗地也是甘心,難得他們肯痛改前非,心下惻然,道:“好,我帶你們走。”蘇聰蒲謂歡喜道:“多謝榮大人。”

此時莊上的人陸續醒轉過來,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蘇聰道:“赫連證鋒勾結蝴蝶城的人殺害了莊主,莊主在臨死之前要我們盡數撤了山莊周圍的機關,過平常人的日子。”眾人將信將疑,見他們個個都是一流高手,又有榮雪刃、文襄朝廷的錦衣衛坐鎮,誰敢道個不字,隻好稀裏糊塗的就範了。鍾克南依著榮雪刃的話,將鍾蕊與赫連證慷合葬了。至此皆大歡喜,又整酒宴相慶。

蘇聰蒲謂邀請榮雪刃上首坐了,依次是文襄,鍾克南,蘇聰蒲謂,秦上張千。眾人頻頻舉杯向榮雪刃,文襄敬酒。文襄笑道:“榮大哥這一趟西行收攏了這麼多肝膽相照的英雄豪傑,武通大人也要吃醋了。”榮雪刃道:“文兄弟莫要胡。”榮雪刃道:“兄弟們,我榮雪刃何德何能,蒙各位錯愛追隨。滿飲此杯,願我們彼此心心相印,休戚與共,禍福同舟,永不分離,共創將來。”眾人豪情萬丈,慷慨激昂舉杯一飲而盡。

蘇聰蒲謂問起榮雪刃、文襄此來原因。榮雪刃了葉赫真熙中毒一事。鍾克南道:“哎呀,照此來,我們就是現在立即起身趕往陰山,隻怕是也來不及了。”蘇聰蒲謂笑道:“來得及。誰都不用去陰山,隻在這山莊就留有孤鴻莎的解藥。”榮雪刃道:“此話當真?”蘇聰道:“我們怎麼會騙榮大哥呢。”蒲謂道:“我們吃過飯就去取來。”榮雪刃道:“不成,立即取來,我方可放心。”蘇聰道:“榮大哥關心葉赫大人安危在情理之中,我們這就去。”榮雪刃道:“我們大家一起去。”眾人魚貫而來,驀然間見兩條人影翻出窗戶衣袂帶風,迅疾離去。文襄叫聲:“不好,是扶風宿雨這兩個賊子。”榮雪刃道:“他們原來一直沒有離去,偷窺我們。”

蘇聰蒲謂慌張的奔入屋子,點著燈,隻見一個箱籠打開,裏麵的物事空空如也。蘇聰跌足驚歎道:“這兩個賊子著實可恨,下手忒快了些。”文襄心情沉重地道:“隔牆有耳,防不勝防啊。”鍾克南叫道:“我們快追,現在還來得及。”榮雪刃道:“追。”眾人各自仗了兵刃追風逐電般疾馳追向山嶺中逃遁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