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鬆竹館門口迎客的下人，眼力比雲雨閣那龜公好上不少。
他狐疑的看了葉兩人一眼，倒沒像葉那般直接往顧琉璃胸口去看，而是瞅著顧琉璃粉頸反複確認。
顧琉璃知道自己的裝束有問題後，對別人的眼光便敏感許多。見那下人神色怪異，她也不再裝模作樣，直截了當問道：“怎麼，你們這裏也做皮肉生意？”
“客官笑了，我們鬆竹館雖稱不得風雅之所，卻亦非風月之地，皮肉生意是不做的。”這人的用詞倒是文縐一些。
“那我想吃酒聽歌，能進得？”
“這……”下人露出為難的表情，道：“能否容我通報一聲？”
葉開口道：“我們隻想長點見識，沒有別的用心。你通報時替我們解釋一二，莫生了誤會。”
“好，兩位稍候。”下人快步入內，片刻後請了一半老徐娘出來：“這位是我們鬆竹館的何媽媽。”
何媽媽稍稍觀察葉二人一番，笑了笑，問道：“兩位想聽曲兒？”
葉點點頭：“確實有些不合規矩，但我們師姐弟沒那些忌諱，隻想觀賞佳人才藝，還望姐姐成全。”
“哪當得姐姐二字，公子抬舉老身了。”
雖古時候“媽媽”的含義與現代不同，可要葉這麼叫人，也真有點別扭。“姐姐”二字則無妨，還能討人歡心，反正葉從未將誰看作低一等，否則怎會老實客氣的待在外頭等著。
顧琉璃學著葉的叫法，恭維道：“喚姐姐正好了。我看姐姐這相貌，能讓好多公子哥動心呢。”完看向葉：“你是吧？”
你問我前一句還是後一句？葉“啊”了一聲蒙混過去，問何媽媽：“是否太為難？”
何媽媽道：“我聽公子剛才二位是師姐弟，你們是江湖客？”
“是江湖客沒錯，不過姐姐無需擔心我們會點三腳貓功夫便仗勢欺人。”
“公子誤會了，老身看二位可親切得很。”頓了頓，何媽媽猶豫道：“隻是連月來城裏多江湖人歇腳，固然是熱鬧，卻也平白生出好些爭端來。”
生意不好時盼著生意好，生意好時又有別的煩惱擔憂。何媽媽並非矯情，而是文人書生都有爭風吃醋的時候，況且是囊括三教九流的江湖客。
聽何媽媽這麼，顧琉璃不由有些遺憾：“那便算了。”
“等下，這位……女公子，我安排一間雅室給二位如何？不過是在正院邊緣處，而且還需委屈二位隨我走角門，省得被他人撞破。”
二人不明白為什麼都答應放人進去了，還要多此一舉從別門走。更不明白被人撞破又能怎樣。大概相關規矩真的讓人太多顧忌吧。但既然何媽媽這麼，他們也無所謂。
葉笑道：“有勞了。”
鬆竹館的角門設在一條巷上。不光鬆竹館，其它與鬆竹館同處一邊街道的青樓、酒樓亦是如此。所以城西這邊的人，又慣以後一巷、後二巷等名字稱呼那些巷。
穿過將近半裏地的巷子，從角門進入鬆竹館內，給人的第一個感覺便是幽靜。除了與正門口一樣懸掛著風燈用於照明之外，便唯獨三兩仆役守在此地，防止有人偷闖或偷溜。